所駭,不由屏息細聽。
林善長怪笑了一聲:“江湖猜測不假,林震南父子的確沒有學到老太爺的真本事。但並非是他們資質不夠,而是老太爺壓根就沒有傳給他們。他傳授給林氏中人的只有劍法,這套江湖中盛傳的無名劍法,喚名辟邪。福威鏢局的當家林震南練的劍法,便是這七十二路‘辟邪劍法’!”
無怪乎這‘福威鏢局’一代不如一代了。但他所言雖是合乎情理,我心下卻疑竇陡升,一個侍奉的下人,縱然幸得林遠圖指點一二,練得了武功,怎能如此清楚?又為何會告知我二人?
他卻沒有停歇得道:“林家老太爺待我素來親厚,這次來到揚州頤養天年,便讓我隨他。老太爺壽終正寢之後,林震南辦完喪事,便要匆匆趕回福建。我與他提起妍真之事,誰知他竟是,竟是……”昏暗中,他面目猙獰羞憤,我當即便明白林震南十有八九是拒絕了他,彼時他情障入心,自是不甘心罷手。
“……我出了院落門,彷徨無措。在外逗留了好久,夜半才回到院中。忽然想起林遠圖有幾次與人飲酒微醺,我服侍之時,他曾提過自己的武功‘傳下是劍法,而劍譜……’我那時沒有留意,如今林震南這般寒心,我反倒慢慢回憶起來。”
他忽然臉上露出異常微妙的笑容,看著我與左冷禪二人,彷彿是注視著掉落入命運漩渦的蟲豸,充斥著憐憫;又似乎是享受著吐露著秘密的時刻,充滿了快意。左冷禪臉上隱隱露出狂熱,令我心中愈發不安,在這幽森安靜的地下密室,燭光將我三人的身影映在壁上,半影本影交錯隨著焰火飄搖扭曲,他的聲音恰在緩緩傳來,魔魅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