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知道事情不妙,都喊著黃亮的名字放聲大哭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種生死戀情所感動得嗚咽、哭泣。陳進東、杜真走到黃亮的遺體前看著這個為部隊、為墾荒事業做出巨大貢獻的、只有二十歲的小戰士,兩人的眼淚都奪眶而出。王三魁像孩子似地放聲大哭。烏蘭花早已哭得昏了過去。馮潔強忍悲痛和賈槐花把烏蘭花扶出地窩子。
陳進東用手抹抹自己模糊的眼睛說:“同志們,黃亮同志為部隊建設、為保護戰友的生命離開了我們,但他捨己救人的精神會永遠牢記在我們心裡,我們要用最快、最好的進度修好這條大渠,記念黃亮同志!”
杜真把陳進東等幾個團領導叫到一起緊急地商量什麼,幾分鐘後他對韓良說:“黃亮同志是你們連的英雄,更是我們六團的英雄和光榮,我們要在全團開展向黃亮同志學習的運動,團黨委要向全團發出號召,學習英雄,緬懷英雄,打好冬季備耕這一仗!儘快完成大渠的挖掘任務!”說完他又轉向在場的人說:“經團黨委決定,同意將烏蘭花同志調入六團,批准參軍!”
烏蘭花在馮潔和譚新斌的攙扶下站在團長和政委面前,她的心情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聽到政委的話她把悲痛壓在心底向在場的領導和同志們鞠了一躬,抽泣著說:“團長、……政委,你們放心,我會像喜歡黃亮那樣喜歡六團!”
馮潔和在場的人都為烏蘭花能成為解放軍的一員而欣慰,她拉住還在抽泣的烏蘭花說:“烏蘭花妹妹,你已經是一名解放軍戰士了,要堅強些!”
烏蘭花臉上還是帶著無限的遺憾和眷戀,黃亮臨終前說的話在她耳邊迴響:“我還是希望讓你能成為軍人的愛人……”烏蘭花仔細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黃亮的意思是讓她永遠成為軍人的愛人,永遠生活在部隊這個大家庭裡,想起他們這一個多月的相戀,她彷彿做了場夢,又不由地低頭垂淚。但想到自己就要成為一名解放軍戰士了,可以永遠在黃亮熱愛和工作過的部隊裡和大家一起生活,幹黃亮沒有幹完的工作,她心中又有了無限的力量。她慢慢地抬起了頭,看看陳進東說:“陳團長,我什麼時候報到!”
陳進東望著這個堅強的姑娘說:“我給李主任說好了,開完追悼會你就到馮股長那上班。另外,烏蘭花同志,參軍後你父親怎麼辦?”
烏蘭花說:“團長放心,我阿爸有我姐姐和姐夫照顧,我現在和馮姐去收拾一下黃亮的東西,給他換換衣服,行嗎?”
陳進東一揮手說:“去吧去吧,今天你就住在這裡吧。”等烏蘭花和馮潔一離開,他望著這個女孩子的背影感慨頗多,一個妙齡懷春的蒙古姑娘,在這個世界上尋尋覓覓,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所愛,轉眼間這份愛又像水泡一樣被風吹破了。這次六團團黨委批准她參軍,對烏蘭花是個安慰,也使陳進東心中多少感到些欣慰,他凝眉注視著姑娘沉重的腳步,從心靈深處祝願這個好姑娘在今後的人生道路上走好。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韓良向他又彙報了另一個事情。昨天三排長說他們排的鄧希貴下班前不見了,估計是開小差了。韓良說:“團長,這個人是被你那天大會上的話給嚇住了,找不找了?”
陳進東這幾天一直想讓這件事有個結果,他覺得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人一跑尕珍的事就能永遠成為秘密了,心中的石頭好像落了地,但他嘴上卻說:“看來那事十有*是這小子乾的。算了,這大戈壁他也不好跑出去,找也不好找,工地的活又那麼緊,上報一下行了。”
呼蘭山,這座屹立在邊境線上的天山支脈。在大自然風風雨雨的伴隨和磨礪下,依然是那麼高大、俊峭、挺拔。可是在沒有生物,尤其是沒有人類陪伴的悠長歲月裡,這個彷彿被人們遠離並冷落了的西域聖女現在終於重新被人們認識,並被人們愛戀,更為感動的是一位曾為它梳妝打扮的英雄兒子就要躺在它的懷抱里長眠了。
1951年春節前的一個星期,也就是黃亮犧牲後的第三天上午十點多,人民解放軍一支千餘名軍人的部隊在呼蘭山山角下,為這位來到邊陲、積極投身新農場建設的開拓者、一個普通的人民解放軍戰士——黃亮,舉行追悼會。
早上天還沒亮,騎兵連的全體官兵騎馬列隊來到白楊坡下,兩棵松樹間掛上了黑布白字的會標:黃亮同志追悼大會!
烏蘭花這幾天沒有回家,馮潔一直陪著她。時間的流逝會讓人忘記生命中很多往事,可是能讓人深深記住的莫過於男女之間的愛情了。烏蘭花,這位草原的女兒,她有著馬背民族博大、開闊的性格和心胸,不論是在迪化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