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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事的學生*著雙腿,膝蓋以下不禁鮮血淋漓。一面哭喊,一面咒罵著小李。沒有人敢違抗靳先生,這筆賬自然就記在了小李的頭上。

小李勸阻靳先生說:“算了,算了。”

後者不為所動,他問跪在地上的學生說:“你還服不服?”

如果不服,就再按下去。又是一陣哭爹喊娘,同時夾雜著對小李的惡毒咒罵。最後,小李只得暈過去,以結束眼前的混亂場面。

後來大家知道了,小李有暈血的毛病,也就是不能看見血,尤其是人血,超過一定的數量和麵積,她準暈。她一暈,就癱坐在教室前面的地上。學生們於是紛紛離開座位,跑過去,把小李圍在中間。

靳先生一隻手託著小李的後背,一隻手猛掐她的人中,實在不行,就啪啪地給小李兩耳光。有一次靳先生還俯下身去,口對口地對小李進行了人工呼吸。與此同時,幾十只黑黑的小手在小李的衣服上摸來摸去。小陶不禁想起,那些放豬的孩子圍著自己的情景,也是這樣地伸出小黑手,在他的衣服上摸來摸去。

每一次,經過一番折騰,小李甦醒過來,在靳先生的指引下,由幾個身強力壯的學生抬著,到後面靳先生家的大床上休息。

由於有這樣的效果,靳先生逐步廢除了鼻子擦黑板、跳敬愛的毛主席等懲罰措施。學生無論犯了大錯小錯,一律跪瓦雜,向毛主席請罪。一跪瓦雜就要流血,一見血,小李保管會暈。受罰的學生不再像以前那麼不情願(雖然仍大哭大叫)。如果有一段時間沒有人跪瓦雜,大家就覺得少了點什麼。於是學生故意犯錯誤,激怒靳先生(其實,是討好靳先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對小李說:“是誰用繩子把它們拴起來的?”或者:“報告小李,這是狗*!”

6

老陶家搬進新屋的第二年,小陶離開了三餘小學,到五里地外的葛莊小學讀三年級。後來他聽說,靳先生被抓了起來。一天,民兵營長通知他到大隊部去,靳先生一進門,就閃出兩個穿軍裝的人,其中一人喀嚓一聲給他帶上了手銬。靳先生被捕的罪名是姦汙女知青,這個女知青就是小李。

小李自然也離開了三餘小學,被調到臨近的老河公社,繼續當她的知青。隨行的還有她的兩個弟弟,也是下放到三餘的知青(姐弟三人是一個知青戶的)。兩個弟弟長得一模一樣,是孿生兄弟,一概長得虎背熊腰。他們護送著嬌小的小李,一路往老河而去。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三餘人怎麼也不相信小李會被靳先生欺負。同理,有兩個門神似的弟弟的護衛,三餘人對小李的未來也就放心了。

三餘小學換了新的先生,靳先生家的園子卻日見荒蕪。靳先生的老婆不得不親自下到自留地裡忙活。兒子從縣城的中學裡回來,也沒有了往日的神氣,甚至連圍巾也不戴了。

看見靳先生家敗落的模樣,三餘人不免深感同情。他們覺得,這都是小李給害的。現在倒好,她一走了之,靳先生可就得在大牢中度過餘生了。究其原因,三餘人說:“*不翹尾巴,公狗怎麼會上呢?”又說:“靳先生讓她快活得不輕,現在反倒遭罪了!”

小李雖然離開了三餘,但有關她的議論卻一直不斷。在知青中亦如此。當然,他們的看法和三餘人略有不同。

三餘的知青認為,小李的遭遇主要是由無知造成的。明明是狗*,怎麼能說是學生用繩子把它們拴起來的呢?這個錯誤給了靳先生可乘之機。所以,既然來到廣闊天地,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向貧下中農學習乃是當務之急。小李從小嬌生慣養,仗著兩個弟弟在大田裡勞動,自己卻放鬆了改造。先是去大隊部當通訊員,後來又調到三餘小學當先生,為的不過是不捏鋤頭把。而不捏鋤頭把,又怎麼能學到有關的農村生活知識呢?

他們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其中的一個知青不惜現身說法,說沒下來時就聽說農村人認為城裡人連小麥韭菜都分不清。他們也的確分不清,城市裡又沒有麥田,因此見不著小麥。不過,韭菜倒是能從菜場裡買到。於是她(現身說法的女知青)便從菜場裡買了一把韭菜,回家後整整觀察了一下午。她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認識了韭菜,那不是韭菜又像韭菜的肯定就是小麥了。

來到三餘後,果然碰到了這一問題。村上的人指著地裡的小麥問:“這是韭菜吧?”指著韭菜問:“這是小麥吧?”她沒有上他們的當,回答說:“這不是韭菜,是小麥。”或者:“這不是小麥,是韭菜。”見她的回答正確無誤,提問的人似乎並不高興,甚至有一些失望。再後來,當村上的人指著麥地說:“這是韭菜吧?”她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