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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系和喜歡讀書,後來被抽到三餘小學當老師來了。

小學(5)

三餘人稱老師為先生,比如,靳老師就叫靳先生。但沒有人叫小李李先生,學生們直呼其姓,都管她叫小李。小李也不以為意。這大約是因為她在大隊當通訊員時,大家叫她小李叫慣了。

小李來了以後,靳先生就更輕鬆了,他甚至都不用再教課(勞動課除外)。靳先生每天早上招集學生訓話,完了就站在橋口,守候那些遲到的學生。課間休息時,靳先生和學生們在教室前面的空地上來銅板、踢毽子。即使是勞動課上,他也只是倒揹著雙手,在田埂上走來走去,監督學生幹活。小李倒很自覺,每一次都親自下到田裡,和學生們一起勞動。雖然,她的勞動熱情很高,但小陶發現,除他之外,最不能幹活的就是小李了。

按說,面對小李,小陶應該感到親切才是。他們都是從南京來的,又都不善於務農。其實不然,越是這樣小陶越是迴避小李,生怕別人在他們身上發現共同之處。

小李對小陶倒是有些另眼相看。有好幾次,她當著眾人的面拉著小陶的手,問長問短的,什麼“在三餘生活得習不習慣?”、“雜糧好不好吃?”、“爸爸媽媽身體好嗎?”等等,不一而足。問的時候,小李說的是南京話。小陶的回答儘量簡短,並且他說的是三餘話。

小李體態微胖,面板很白,這也是讓小陶感到不舒服的地方。他不禁想起九月子和細巴子對桂蘭議論,還有那天在村口九月子講的那些話。在三餘小學,不僅小陶和小李最不會幹活,面板也是最白的。他們之間的種種相似之處讓小陶很不舒服,甚至產生了某種厭惡的情緒。

初春的一個上午,課間休息時間,小李靠在教室的門框上曬太陽。學生們從她的身邊擠過去,每一次都擦著她胖胖的大腿。他們不斷地進進出出,小李似乎毫無察覺,她正兩眼茫然地看著遠處。

前面的田野上微微地泛起了一層新綠。小河對岸,有一黑一黃兩條狗正在*。小李並不知道它們在*,她只是覺得那兩條狗的姿勢有些奇怪。

教室前面的空地上,靳先生在和學生們玩銅板,銅板的當當聲和喧譁聲不絕於耳。突然,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孩子們紛紛向河邊跑去。他們撿起土塊,砸向對岸的那兩條狗。兩條狗尖叫著,企圖逃開,但掙了半天還在無法分開。孩子們更來勁了,一面投擲土塊一面大聲吆喝。一個班幹部返身跑回教室(這一次顯然不是為了擠一擠小李的大腿),拿著一把竹掃帚又衝了出來。其他的孩子也找來樹枝、木棍以及鍁、鍬等農具,跟在他的身後。他們試圖繞過橋口,抄到兩條狗的背後去。

不用說,這兩條狗是民兵營長家的。此刻,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尾部卻緊緊地連在一起。黃狗的個頭稍大,將黑狗拖出幾尺遠,但畢竟力氣有限(黑狗一面在不斷掙扎),兩條狗走走停停,發出陣陣的哀鳴。這時小李的脊背離開了門框,目光搜尋著靳先生。只見後者笑盈盈的,手裡玩弄著銅板,正饒有興趣地欣賞著眼前的場面。小李就更不知道該這麼辦了。

她一時衝動,跑到橋口,擋住了那些準備衝出去的孩子。小李對他們說了一句不可饒恕的傻話:“是誰用繩子把它們拴起來的?還不趕快去解開!”

孩子們哈哈大笑起來。班幹部走到小李面前,對她說:“報告小李,這是狗*!”

“胡說!不許講髒話!”小李說。

小學(6)

我沒有胡說,這就是狗*,不信你問靳先生。”班幹部說。

自然,小李沒有去問靳先生。突然之間她明白過來,委屈加上羞愧使她一時不能自已,竟然哭起來了。淚眼模糊中,她什麼都看不清了,包括這番人狗大戰的結局。只聽見靳先生銅板的叮噹聲以及孩子們的鬨笑在耳邊此起彼伏。

5

因為這件事,小陶更討厭小李了。民兵營長家的兩條狗在河堤上*時,小陶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他沒有像小李那麼自以為是,認為是誰用繩子把它們拴起來了。

自此以後,小李的威信一落千丈,學生們不僅不叫她李先生,也不再認真聽她講課了。上課時,教室裡總是混亂一片。如果小李敢於訓斥搗蛋的學生,對方就會對她說:“是誰用繩子把它們拴起來的?”

小李馬上面紅耳赤。她丟下課本,強忍著眼淚奔出教室。這時,靳先生就出現了。他及時地攔住小李,並給予肇事的學生以應有的懲罰。

靳先生弄來玻璃瓦雜,鋪在黑板前面的地上,命令學生跪下,向毛主席請罪。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