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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那就是言語抬起你們的頭顱一起看向黃昏

眾神的黃昏殺戳中最後的寂靜

馬的苦難和喊叫

構成母親和我的四隻耳朵傾聽內心的風暴和詩

季節迴圈中古老的悔恨

獅子豹馬羔羊和駱駝

公牛和焦黃的老虎還有岩石和玫瑰

這是一種複合的靈魂

一種神秘而神聖的火秘密的火焦慮的火

在苦難的土中生存、生殖並挽救自己

季節是生存與生殖的節奏

季節即是他們爭鬥的詩

(眾神的黃昏中土與火他二人在我內心絞殺)

太陽中盲目的荷馬

土地中盲目的荷馬

他二人在我內心絞殺

爭奪王位與詩歌

須彌山巔巨獸仰天長號

手持牛羊壯美手持光芒星宿

太陽一巨大後嗣仰天長號

土……這複合的靈魂在海面上湧起

斃命的馬匹在海中燃燒

八月將要埋葬你,大地

用一把歌唱的琴一把歌唱的斧頭

黃昏落日內部荷馬的聲音

在眾神的黃昏他大概也已夢見了我

盲目的荷馬你是否仍然在呼喚著我

呼喚著一篇詩歌歌頌並葬送土地

呼喚著一隻盛滿詩歌的敏銳的角

我總是拖帶著具體的黑暗的內臟飛行

我總是拖帶著晦澀的無法表白無以言說的元素飛行

直到這些偉大的材料成為詩歌

直到這些詩歌成為我的光榮或罪行

我總是拖帶著我的兒女和果實

他們又軟弱又恐懼

這敏銳的詩歌這敏銳的內臟和蛹

我必須用寬厚而陰暗的內心將他們覆蓋

天空牽著我流血的鼻子一直向上

太陽的巨大後代生出土地

在到達光明朗照的境界後我的洞窟和土地

填滿的仍舊是我自己一如既往的陰暗和本能

我那暴力的迴圈的詩秘密的詩陰暗的元素

我體內的巨獸我的鎖鏈

土地對於我是一種束縛

也是陰鬱的狂喜秘密的暴力和暴行

我的詩追隨敦煌大地的藝術

我的詩在眾神糾紛的酒館

在彩色野獸的果園洞窟填滿恐懼與憐憫

我的詩,有原始的黑夜生長其中

腹部或本能的蜜蜂

破窯或庫房中馬飛出馬

母牛或五穀中

*的豐收之手

那腹部和平的麥根莊嚴的麥根

在叢林中央嚎叫不懈的黃色麥根

在花園裡那腹部容忍了群馬騷動

我的手坐在頭顱下大叫大嚷“你會成功嗎?”

我一根根尖銳的骨骼做成笛子或弓箭,包裹著

女人,我的母親和女兒,我的妻子

肉體暫且存在,他們飛翔已久

他們在陌生的危險的生存之河上飛翔了很久

而今他們面臨覆滅的宿命

是一個神聖而寂寞的春天

天空上舞著羊毛般捲曲潔白的雲

田野上鵝一樣成熟的油菜

在這個春天你為何回憶起人類

你為何突然想起了人類神聖而孤單的一生

想起了人類你寶座發熱

想起了人類你眼含孤獨的淚水

那來到冥河的掌燈人就是我的嘴唇

穿過罪人的行列她要吐露詩歌

詩歌是取走我屍骨的鳥群

詩歌

詩,像母馬的手,沿著乳房,磨平石子

詩像死去的骨骼手持燭火光明

詩是母馬胎兒和胃

活在土地上

果真這樣?母親沉睡而嗜殺

(坐在水中的墓地進行這場狩獵

在那人懷沙的第一條大江

披水的她們從綠髮之馬下鑽出

懷抱頭顱

懷抱窮苦的流放的頭顱——

這盞燈在水上亮著

鐫刻詩歌)

我忘記了我的小鎮卡拉拉石頭的父親

我無限的道路充滿暮色和水疼痛之馬朝向羅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