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提出,丟入了一個厚厚的的大袋子裡。”
“啊!”全身神經都處在緊張狀態的水若發生一聲驚喊。
“天涯完全不知道發出了什麼,他的口中被塞入了東西,發不出聲音,他感覺到自己被扛起,然後快速的奔走,然後,又被狠狠的丟到了什麼東西上,那時天涯的身體無比虛弱,在被丟下時,他眼前一花,很快的昏了過去,在昏過去的時候,他聽到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他們要把他帶到哪裡?要對他做什麼?”淩水若在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插口,她的兩隻小手手心裡已經全身緊張的冷汗。
凌塵繼續平靜的講述:“天涯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再次狠狠的摔下之後,他被丟到了一個冰冷,但似乎並不太堅硬的地方,然後,他感覺到有越來越多的東西從自己的頭上灑下,將他的身體壓的越來越重,他的呼吸,也越來越困難,然後,他終於明白,灑在他身上的,是泥土。他正在被埋入一個很深很深的坑裡。”
淩水若的身體顫抖起來。
“天涯拼命的想要掙扎,但身體虛弱的他,在厚厚的泥土之下根本連動一下都不能。他口中依然塞著東西,連發出聲音都不能。逐漸的,越來越深的窒息感讓他最後的意識一點點消失……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的意識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的力氣,全部用來回憶他和蝶舞在一起的每一幅畫面。他不怕死,但他那麼害怕如果找不了他,蝶舞會不會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因為就在今天,她才成為了他的妻子。”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又沒有做錯過什麼,那裡的人已經對他足夠冷漠,為什麼還要這麼對他!!為什麼就因為他染上了病毒,就要這麼殘忍……這麼殘忍的把他埋掉!”淩水若的臉上已經是淚痕遍佈,她把螓首埋到凌塵的胸前,在壓抑的哭聲中痛苦的喊著。
凌塵抱緊身邊的女孩,長長的撥出一口氣:“因為,他在那個家族,就如同一根拔不掉的毒刺,誰看了都會不舒服,卻又不能把他驅逐,更不能傷害。尤其是對那個少主,他就是一個隨時有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隨著那個少主一天天長大,心智一天天的成熟,他就越來越明顯這個道理。”
“為什麼?”水若抬起朦朧的淚眼,迷茫的問著。
“為什麼?呵……原因已經不重要了。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們就都以為天涯已經死了,他們應該會編造,或者假想很多種天涯消失的理由。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也都已經不重要了。那天之後的天涯,也和那個家族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關係……永遠都不會再有。”
“那後來呢,天涯他……怎麼樣了?”水若用手悄悄抹去臉上的淚點,輕輕問道。
“後來,在死亡即將來臨前的朦朧中,他聽到了來自上空的對話……雖然很輕,但他聽的足夠清楚。”
“這樣,真的好嗎?畢竟他是……”
“哼,這可是少主親自吩咐的。不要說多餘的話。早點清理完痕跡走人。這個地方,平時不會有人來,埋在這裡,十年八年都不會被發現。”
“呵呵,少主這麼小的年紀就有如此的城府,將來真是不可限量。”
“他們的話讓天涯原本無力睜開的眼睛一下子瞪大,無盡的怨恨在他腦中、心中如洪水般奔湧澎湃。他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又開始拼命的掙扎,拼命的想要咆哮。那無盡的恨意讓他不甘心死,他想要再見到蝶舞,想要去質問那個少主為什麼這麼對他……想要報仇!”
“隱約的發動機聲音傳來,帶他來這裡的人已經離開。恨意之下所衍生出的執念是相當可怕的,在窒息之中過了那麼久,他依然殘存著意識,依然在竭力的掙扎,如一頭絕望的野獸般在心底咆哮著,怨恨也在一直不停的膨脹,再膨脹……他從出生,就生活在冷漠的世界中,或許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心裡就一直積壓、積攢著無形的怨氣,越積越多,在絕望和巨大的刺激之下,一下子被全部激發出來,那時候,他心裡想的,甚至是渴望殺光除了蝶舞之外,世界上的所有人……”
“……在被埋葬之中,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感覺到那是一段很漫長,很漫長的時間。當時的他也不會意識到身體虛弱的他在被埋葬中堅持那麼久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最後,他終於到了極限,意識越來越薄弱,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但發自靈魂的怨恨依舊是那麼的強烈。在他徹底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他聽到了頭頂上傳來很大的聲響,然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抓了起來……再然後,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