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了一種新型的歷史隨筆,用清新俊朗的文字把謹嚴的學識和博通的史觀熔於一爐,遂使學術著作頓成大眾的精神美食。黃先生開篇說:〃萬曆十五年實為平平淡淡的一年。〃惟其如此,才不是業餘愛好者專注於〃大事〃的獵奇眼光,方能透過看似平靜的歷史海面,探詢傳統文化的大陸架如何突降為海床,辨析歷史劫波如何起於青萍之末。
……莊周《齊人物論》
正因為有這種積極的態度,所以,儘管作者的思索冷峻,敘述殘酷的歷史事件也不動聲色,但他的基本觀點是樂觀的。不過,他的樂觀,是歷史學家的樂觀,不是文人的樂觀。文人看歷史,往往滑入漁樵閒話:“古今多少事,都入笑談中。”今日的文藝娛樂作品,以“笑談”歷史為尚,正是文人的歷史觀與消費時代的嫁接。黃仁宇先生寫歷史用文學筆墨,但他仍是嚴肅的談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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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學界內外評黃仁宇(2)
最值得深思的,是作者純粹以“私人學者”的身份鳥瞰歷史,不是在為某個團體“做專案”。他當然有時代的眼光,有所為而發;他也不寫通史,只用顯微鏡分析歷史的剖面,有機地融合了正史和野史,讀黃先生的書,我再次確信:在學術領域,個人的聲音並不微弱!
——衛建民 《讀〈關係千萬重〉》
常言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黃氏在美國曆史學界一直鬱郁不得志,其代表作《萬曆十五年》出版時還頗費周折,以至他在晚年的《回憶錄》中還對此事憤憤不平,可誰曾想到,正是這本書在祖國大陸燒起了一片“野火”。
很顯然,黃氏作品之所以能迅速風靡大陸讀書界,而且二十幾年來長盛不衰,究其原因,與其文筆風格有密切關係。……他開創了一種新型的歷史隨筆,用清新俊朗的文字把謹嚴的學識和博通的史觀熔於一爐,遂使學術著作頓成大眾的精神美食。有人說,黃仁宇的文筆有一種“卡夫卡式的魔力”,這種魔力表現為敘事時特有的冷靜、剋制和精確。
——鄺海炎 《史學的“下里巴人曲線”——從黃仁宇到易中天》
黃先生的著述,以《萬曆十五年》成就最大。該書打破了學術與通俗的分界,以生動之筆演繹深刻之理,字裡行間充滿了微言大義,以超然獨到的眼光,典雅曉暢的手筆,由小見大,為中國歷史的研究和寫作開闢了一塊新天地。……黃先生的史學成就,不在於對具體史實的考訂,也不在於他所倡導的“大歷史觀”有多大的效力,而在於他對中國史實、甚至是司空見慣的史實所做的深刻、新穎的剖析和解釋。黃先生是當代中國學者中,罕見的具有見微知著、融會貫通的駕馭史料能力的“通史”之才。他對中國的歷史程序所做的獨到思考,已經影響了並將繼續影響許多中國學人。
——方舟子 《悼念黃仁宇先生》
(黃仁宇的)書的好處之一是給人一種“歷史切身感”。這該是史書獨具的魅力吧,如果抽掉具體的、感性的東西,歷史將變成可疑的概念和符號,而人們之所以讀史,可不是為了聽一堆教條。
——賀兆田(社科院文學所)
考察黃仁宇的治史方法,不難發現,“從技術的角度看歷史,而不是從道德的角度檢討歷史”,這一點迥異於以儒家傳統為中心的正史觀。而重歸納、重綜合、試圖從長時段看歷史的研究風格也不同於美國漢學界主流的“顯微鏡”眼光,倒是深得法國年鑑學派的營養。
事實上,黃仁宇的讀者群幾乎涵蓋各類職業,尤以受過高等教育的非歷史專業者為主。如果不從職業而由心性劃分的話,我們不妨借用北大歷史系教授閻步克博士閒談間的一種說法:無非兩種。一種是本來就愛好歷史的人,就象有人愛好武俠、有人愛好雜文;另一種是智者型的人,他們分佈在社會的各個層面。
——吳 思、甘 琦《 “黃仁宇旋風”風起何處?》
《萬曆十五年》在青年學人和相關學界所受歡迎程度,要遠比在歷史學界高得多,這說明歷史學界與相關學科及社會有很大的隔膜。……黃先生的成就在於,他確使人們注意到通常說法的另一面。
——趙世瑜《無可替代的黃仁宇》
黃仁宇的書並不是一般的歷史著作,也不只是給學者專家寫的,而是寫給大多數中國人看的,時代感特別強,因而能引起人們的共鳴,在中國的知識分子和改革者中,也擁有最多的讀者。
黃仁宇的經驗不但有中國的,也有西方的(如他對借貸經營金融資本一套之瞭解,在大陸史學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