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軟就那樣摔倒在地。雲越大喜,猛然揮刀直劈,誰知雲翼揚和身一滾,便滾到了方才拋落的彎刀旁邊,隨手拾起反手揮出。
“噗!”
如擊敗革,刀鋒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瞬間割破了雲越的喉嚨。
鮮血飛濺!
雲越眼中充滿了不信的神色,先是低頭看了一眼噴湧的鮮血,喉嚨中發出咯咯的響聲:“蛇吻?”
“不錯!正是鐵血七式最後一式‘蛇吻’!”雲翼揚喘著粗氣,眼中射出冷然的神色,蒼鷹翱翔於長空固然豪雄,然則一旦凌空撲擊,若不能一擊即中,便要隨時防備毒蛇猛然反擊,咬斷它的喉嚨,此時,少年那邊也落下了帷幕。
第六卷 宗師戰,問天下,誰與爭鋒
第五章 十步殺一人
跋鋒寒決然想不到能在畢玄的手下生還,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就在西苑的一個園心小亭,西苑是以積翠池為中心,配以各式庭院建的園林,風光秀麗,景色宜人。他知道這裡,只因曾攜一女子游玩此處,如今故地重遊,心情卻極是複雜。
亭內正有一女子背對著他欣賞著積翠池下的游魚,清泉流水,此女身穿米黃色雲紋狀的窄袖袍服,顯得高貴從容,腰繫紅白雙間的寬頻,使她的細腰看來更是不盈一握,雖然看不到她的面貌。但誰都會從她美麗的背影,聯想到最美好的事物。
跋鋒寒神色木然,凝望著那曼妙的身姿,似乎痴了。
半晌,女子悠悠嘆了口氣,忽然以突厥語說了一句話,聲音沉鬱動人,接著一道金線浮出,像是白虹般直射跋鋒寒的眉心,跋鋒寒嘆了一口氣,竟是不閃不避,那道流光卻緩了下來,隨之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原來是一枝黃金打製的髮簪。
女子以寒若冰雪的聲音操著流利的漢語道:“這根金簪物歸原主,從此刻開始,芭黛兒以後和你跋鋒寒再無任何關係。”
跋鋒寒凝望指間金簪,心中百感交集,嘆了一口氣,道:“這是何苦來由?”
比起以前,芭黛兒明顯是消瘦了,但卻仍然有著那令他一見傾心的美麗,她是突利可汗欽定的小妻子,也是現今突厥王頡利大汗軍師趙德言的弟子,跋鋒寒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明白了為何自己仍然活著,以芭黛兒的身份,若是一心想帶他跋鋒寒離開,即使是畢玄也絕不會阻攔的。
曾經他們是最為相愛的戀人,然而為了武道的追求,在一個神傷魂斷的晚上,他終於悄悄離開她,芭黛兒也是唯一能令他感到歉疚的女子。
但這一切都變了,芭黛兒已成了突利的女人,現在她眼中只有恨而沒有愛。她遠赴千里,也只是為了將他跋鋒寒親手斬於刀下,從金簪射來的速度和她控制著金簪落到他手上的精妙技巧,他清楚知道芭黛兒在他離開後的五年勤修武事,憑她過人的天賦智慧,已成了他可怕的勁敵。
芭黛兒玉容轉趨乎靜,直瞪瞪的緊盯他,濃密睫毛下的一對大眼睛卻燃燒起仇恨的怒火,一字一字地道:“我要親手把你殺死!”
跋鋒寒苦笑一聲,再不復往日的冷酷,低聲道:“你來殺吧,死在黛兒你的手上,總比被畢玄殺死好過百倍、千倍。”
芭黛兒臉容冷靜如那一泓清水,不見絲毫波動,淡淡道:“你現在有傷在身,芭黛兒若是如此殺你,便是瞧不起自己,從今天起,芭黛兒便跟在你身邊,直到你傷勢痊癒,必割下你的頭顱。”
雲翼揚從來沒有一刻如此希望時光能夠倒流,若是時間能夠回到原來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跟著這少年的。
月色籠罩,冰雪覆蓋下的洛陽城有一種別樣的動人,然而誰能體會得到他此時的心情,雲翼揚的資質並不算好,甚至已經可以說十分駑鈍,所以在門中並不討人喜歡,他今年剛二十八歲,但是已經擁有了達到了一流高手的層次,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
冰雪天地,凜冽寒風,血淚交織,無數次的揮刀拔刀。二十年來艱苦磨練的遭遇自然鑄就了他堅毅的性格,一旦下了決定,就從來不會後悔,但是現在他已經開始後悔了,他寧願自己沒有遇到這少年。
現在他已經知道這少年的名字,當世最富盛名的絕頂高手,殺戮滔天的妖魔,即使是遠在塞外邊陲,他的名字也足以令大多數江湖人士不敢輕舉妄動,甚至是連提也不想提。
三個月前,他是青年一代最傑出的高手之一,蝙蝠公子原隨雲。
到了現在,已經再也沒有人這樣稱呼他了,無數次的殺戮,眾多武功驚人的江湖豪俠的死亡,終於鑄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