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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周的下落,陳瀾不知不覺咬住了嘴唇,滿心都是揮之不去的各種念頭,甚至連皇帝對他們倆說了些什麼也沒聽見。直到外間的聲音突然變得亂糟糟的,她又感覺到江氏在拍自己的背,這才再次驚醒。

“回來了,人回來了”

聽清楚江氏的話,陳瀾不禁呆了一呆,隨即一個箭步到了門邊上,本能地伸手將門簾打起了一條縫。從那縫隙中望了出去,就只見羅旭已經侍立在了一邊,陳瑛卻是伏跪在地解說著什麼,楊進周卻依舊不見人影,她不禁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後頭的江氏。

“你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才進大門,哪那麼快”

被婆婆輕聲一調侃,陳瀾這才訕訕地扭頭隔著門簾又往外頭瞧去,赫然發覺陳瑛滿臉惶恐。微微一愣之後,她就立時放下了簾子往回站了站,只那些話語仍是不可避免地進入了耳中。直到門外傳來了一聲尖細的通傳,她才連忙又湊到了門邊。看到那個斗篷上沾了不少雪花的熟悉人影,她只覺渾身力氣一下子都抽乾了,身子一晃就軟軟靠在了婆婆身上。

臘月裡的京城白天都是寒風呼嘯,到了入夜就更是冰寒徹骨,因而,楊進周從門口進來,站穩了還沒來得及下拜,就首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見眾人全都在看自己,他連忙神色一肅,未料一旁先於他一步進來的韓國公張銘搶在前頭解釋了一句。

“這大冷天的,叔全剛剛在什剎海里滾了一圈,請皇上恕他失儀之罪。”

此話一出,眾人方才明白了過來,皇帝更是擺擺手示意兩人不用行大禮,又對一旁的方太監吩咐道:“去廚房看看可還有人,儘快送幾碗熱薑湯過來。不單單是叔全,就是別個也都是忙了大半個晚上,喝一碗也好暖暖身子。對了,蕭朗怎麼還不見蹤影?”

方太監自是立時出門不提。而說到鎮東侯世子蕭朗,楊進周則解釋說道:“回稟皇上,臣與韓國公前來的路上,曾經遇到過鎮東侯府的人。據稱鎮東侯世子那邊遇到的是兩撥人,第二撥不由分說就將第一撥人幾乎殺了個乾淨,所幸他佈置周全,這會兒應該還在繼續追擊,說是要除惡務盡。只不過,他們還押了一個人來,說是浣衣局那批賊子中領頭的,套著黑布頭套正押在外頭,皇上可要見一見?”

韓國公張銘聞言心中一動,可看了看皇帝的臉色,終究還是沒有貿貿然插話。果然,皇帝皺了皺眉就立時擺擺手說:“此等亂臣賊子,朕如今沒工夫理會。倒是你,你先說說那時候在什剎海西岸的情形,若是有遺漏的,請韓國公拾遺補缺。”

這樣的區別待遇,韓國公張銘卻並未露出絲毫不滿,當即恭恭敬敬地躬身應是。當下楊進周便一五一十地將如何遇敵,如何接敵廝殺,韓國公預設伏兵如何從岸邊暴起突襲,又是如何掩殺,攏共敵我死傷大約有多少人……如是種種一一道來,末了他才看向了張銘。這時候,張銘才介面說道:“皇上,差不多就如楊叔全所說。但那時候是臣負責帶人收拾殘局,楊叔全帶人追擊,所以臣不合從俘虜口中還多問出了一些東西。說是……說是賊首為一名尼姑,曾聽人稱其為庵主。”

說到這個,皇帝一下子想起剛剛方太監呈報外間院子中的情形時,曾經提到一度挾持陳瀾的那個人正是一名尼姑,立時扭過頭去,隨即才想起方太監已經被自己差出去了。本想把內間的陳瀾叫出來,可想想如今滿屋子人,她剛剛又是好一場驚嚇,他只得暫時忍下,又對張銘問道:“除了這個,可還供出了其他的?”

斜睨了一眼一旁的陳瑛和羅旭,張銘不禁露出了幾分遲疑。皇帝見此情形,便淡淡地開口說道:“陳瑛,你立時整頓兵馬出去,將西城兵馬司和東城兵馬司一併好好整飭了,再去江米巷那邊和威國公會合,調換了他過來,讓他直接到北安門請見。”

剛剛乍一見時那番劈頭蓋臉的質問已經讓陳瑛心驚膽戰,因而,儘管此時唯獨支開他這個事實讓他更覺不安,可休說外頭尚有京營的眾多精銳,眼下他也沒有其他的餘地,當下只得垂頭應是。待到走出屋子,他突然回過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猛地攥緊了拳頭,這才匆匆往外走去。待到了最外頭的院子裡,眼見已經備好了馬匹,他卻突然注意到了一邊被兩個軍士緊緊挾持住的一個人。

那人頭上戴著黑布套,頭臉被遮得嚴嚴實實,而嘴裡也大約塞了什麼東西,雖然在死命掙扎,可聲音卻咿咿嗚嗚聽不分明。只那和今夜其他黑衣賊子看上去完全相同的裝束下,他卻發現其穿著一雙烏皮靴。這個發現讓他腦際一震,竟是情不自禁地上上下下又是一陣打量。這一看之下,他原本的疑惑頓時變成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