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願意的。而且我也聽說了義父待她很好,很是尊敬。”
元明姝聽到這話心中就不是滋味。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太出乎意料,可是聽完又彷彿是情理之中。她母親嫁給了高桓。
元明姝渾身的不舒服,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舒服。她的確以為母親這麼守一輩子活寡沒意思,要是梁太后嫁人,她是很高興並替她感到幸福的。元明姝的心眼裡,幸福離不開婚姻,離不開親人愛人陪伴,她已經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家,不可能再日日陪伴在母親身邊,只希望有人能陪伴她晚年照顧她。每每看到梁太后寄心神佛,她是感到很心酸的。
可是她竟然嫁給了高桓。
元明姝對這件事感到不舒服不自在,可是說高桓哪裡不好她又說不出來。高桓如今呼風喚雨,有權有勢,自然是值得依靠的,他性格溫和,待人有禮,而且也很守規矩,並不亂來也不好色,年紀也跟梁太后匹配。而且,高桓夫人兒女也都死了,兒子只有一個高時芳,梁太后嫁給他肯定不會吃虧。
可是元明姝仍然是感覺一陣喘不上氣。
為什麼轉來轉去,她都得跟高家的人糾纏在一起。她本以為她逃脫了,她的母親卻嫁給了高桓,正兒八經跟高家成了一家人了,高桓真成了她爹,連那個高時芳,如今也真成了她的兄長,簡直好笑。
而且她現在才知道訊息。
元明姝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她茫茫然的,對此說不出一句話,也發表不了一句評論,這件事,不管從什麼理由說,她都沒有資格置喙。高昶握她的手緊了緊,道:“你放心吧,太后娘娘這些年過的很好,再過些日子你就可以見到她,想來義父也不曾逼迫過她,該是她自己願意的,你別想太多。”
元明姝聽不進他的勸告,她心情十分低落,什麼安慰也聽不進去。高昶想說什麼,見到她這個態度,也只得閉了嘴保持緘默,怕說多了讓她煩。
得知這個訊息之後,元明姝的心情再沒安定下來。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幾個月之後,她在高桓的府中見到了梁太后人之時。這時候是永熙元年四月,高桓回到洛陽已經有兩月,皇帝已經重回了洛陽宮,帝國也剛改了年號,一切重新回到了正軌,配著眼下時局,有種勃勃復興的味道。自從高桓回到洛陽之後,元明姝便關注著大將軍府的動向,這一天是重陽節,高府中主人下了請帖,請她去一同賞花。
在高府的後花園裡,元明姝見到了她母親梁太后,如今已經是高桓的妻子。她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大袖外衣,深絳色下裳,顏色明麗質料華貴,而且臉上有妝,乍一看顯得她很年輕,氣色很好。
實際上她早就不年輕了,元明姝記憶之中她就已經有了衰老的痕跡。保養的再好,年齡已經過去了,元明姝都要奔三了,她怎麼可能年輕。
當然,儘管已經年華老去,眼角有了皺紋,面板也已經漸漸鬆弛,她仍然是優雅而充滿味道的,打扮的很得體,端莊,顯然她對衰老並不抗拒,而是從容接受,平靜而自然的老去。只有眼角眉梢殘留著的當年的餘韻,在昭示著她曾經有過的美麗。
高府後院的各色菊花開的正好,乃是今秋剛從澤州運過來的,元明姝陪著梁太后行走在花叢之中,見面到現在,彼此都未提舊事,梁太后給她介紹著園子中的菊花,又說起今秋釀的菊花酒如何美味。園子裡的石桌上正擺著點心和菊花酒,賞完了花,梁太后引著元明姝往石桌旁坐下,給她倒了一盞酒。
酒是苦中帶著香氣,元明姝一隻手壓著袖,一隻手舉杯到唇邊喝了一口,味道果真十分的好,剛喝著苦,入到喉中到最後,滿口都是香氣。
梁太后望著她笑,元明姝卻心情沉重,終於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母親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梁太后笑容止了止,道:“壞倒是不壞的,比那些年倒是要好不少,每日無所事事,卻也不太寂寞。”她目光陷入沉思,有點虛迷了,半晌又轉向元明姝,抬手摸了她臉頰,微微笑道:“你長大了不少。”
元明姝道:“不是長大了,是變老了。”
梁太后笑:“這麼年輕說什麼老,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才是最年輕最意氣的。”她撫摸著元明姝頭髮道:“年輕真好,真美,母親老了,真羨慕你。”
元明姝無奈苦笑,找不到話說,又突然道:“哥哥,他現在怎麼樣?母親可見到他?”
梁太后道:“你可以去看看他。”
話題又有點中斷。
元明姝想跟她說說話,聊聊元灝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