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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冷的。她悶聲不吭地端杯子,一口一口地喝著牛奶,心裡想著,一定要把身體調養好,等到有機會,一定逃離這個地方,回到南方去。她隱約覺得,就算停戰了,他也不會放她走。

陳少卿看著林雅書喝牛奶的樣子,她的嘴唇上留有牛奶的白色印跡,他覺得她甚為可愛,坐在一旁看著她,臉上帶著笑容。待林雅書把牛奶喝完,他又遞上手帕,讓她擦嘴。她不客套,順手就接過去,擦了擦嘴唇。

溫暖柔和的燈光下,他看著她用手帕擦著嘴唇。他有種衝動,想要抱住她,去吻她的唇。但他剋制住自己,她與他以往遇到的女子都不同。陳少卿低下頭,右手摸了摸左手袖口的扣子,剋制自己心裡的慾望。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道:“過幾日,你隨我一起回奉天去。”

林雅書放下手帕,淡淡地說道:“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回奉天?我呆在北平就好了。”陳少卿道:“這不是快要過年了麼,你一個人待在北平,多冷清。我家人多,你隨我一同回去,熱熱鬧鬧地過這個年。”林雅書冷笑了一下,道:“你若知道我一個人過年冷清,當初就該放我走,讓我和我的家人一同回家去。”

陳少卿見她又提起回南方的事,便有些窩火,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就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呢。從小到大,他都是被人寵被人愛的,有那麼多的女子爭著搶著,只為了接近他,而她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我說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奉天。“陳少卿咬著牙,憤憤地說道,“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林雅書不說話,她知道她如今失去了自由,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裡。

兩個人坐在燈下。林雅書繼續低頭看書,把陳少卿晾在一旁。陳少卿的怒火漸漸地平息下來,他看了她一眼,她坐在那裡,清冷倔強。他心軟了,語氣緩和下來,道:“林小姐,我們說說話吧。”林雅書依舊看著書本,冷冷道:“我沒什麼話對你說。我們是敵人。”陳少卿笑了,道:“我們怎麼會是敵人呢?我們都是中國人。”

林雅書冷笑一聲,合上書本,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那麼,就請陳將軍告訴我,中國人為什麼要打中國人?”陳少卿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愣了愣,脫口一句:“我不知道。”他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我也不想打中國人。”

林雅書看見陳少卿的眼睛裡複雜的神情,迷茫、掙扎、委屈。她一時之間對他產生了憐憫,彷彿被囚困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他的確是被困住了,雖然林雅書在行動上被困,而陳少卿則是一直被困在迷霧之中,找不到出路。林雅書道:“中國人不該自相殘殺。我們要一直對外,把外國侵略者從我們的國土上趕出去。”她說這話的時候,想起自己的二姐,林雅棋激揚慷慨的演講,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不知二姐她們是否平安到家,不知二舅的身體是否康復,不知家裡人是否擔心她的安危。林雅書又想,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有那麼多憤慨,面對這千瘡百孔的祖國,她悲憤,卻無力嘶喊。

陳少卿沒有回答她的話。他似乎在想著什麼,蹙著眉,緊緊地抿著嘴。林雅書見他不說話,也不再說什麼,重新開啟書本,低下頭看書。陳少卿從深思中回過神來,他坐在那裡,感覺到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過,那麼靜默,那麼沉寂,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神,立刻收回自己的思緒。轉眼之間又恢復了不羈的模樣,笑道:“林小姐,你剛才不是說我們之間無話可說麼。你瞧,我們這不是又說了很多話麼。”林雅書不理睬他,只是看著手中的書。

儘管千般萬般地不願,但還是不得不跟著陳少卿去奉天。她如今淪落到怎樣的地步呢,被人這樣囚禁,失去自由,全無半點自主。曾經的林家三小姐,無盡的風光,無盡的錢財,彷彿就在昨天,卻觸不及。好在他對她還是尊敬的,沒有侮辱她的人格。林雅書木然地站在房間裡,看著雪娟和如意替她打包行李,各式的箱子佔了小半個屋子。

雪娟和如意笑盈盈的,似是十分高興。如意一邊理箱子,一邊對雪娟道:“雪娟姐姐,這次回去,應該能住很久吧。我才出來多久,就這麼想家,想我爹和我娘。要是回去了,不用在離開,那就好了,可以時常見到他們。我存了好些錢,過年了,可以給家裡添好些新東西。”雪娟看了林雅書一眼,笑著對如意道:“還是奉天好吧。我雖然是個丫鬟,也隨將軍到過好些個城,哪裡都比不上奉天。北平以前是京城,人人都說北平好,到了北平,也覺得不過如此。若是在奉天住上幾天,便不捨得離開奉天了呢。”如意聽了雪娟的話,不住地點頭,附和道:“對啊對啊,我就想待在奉天,一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