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爸爸……”
塵封多年的記憶方塊一片片閃人她腦海——
父親本來在唸床邊故事哄她睡覺,可是她聽到外面有聲音,然後爸爸表示他要去檢視一下。
爸爸不要去……我怕……
玉梨,爸爸是警察,捉小偷保護大家的安全是我的責任,放心,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
爸爸不要……
父親身手敏捷地爬出窗,追向隱約可見的一道黑影。
爸爸危險……
突然間,那個人掏出一個黑黑的東西,然後是砰地一聲……像天裂開來的聲音,她被嚇住了,可是發生在她面前的事情卻讓她無法閉上眼睛,無法不去看,渾身無法動彈。
爸爸就在那記槍聲中,高大的身形墜落,月光下的窗臺灑滿了鮮血,然後她便暈了過去。
“爸爸,”玉梨尖叫驚醒,卻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
她拚命地喘息著,過去的記憶完完全全想起了。
原來就是這樣,原來她將這段不堪回首的可怕記憶硬生生地封在腦海深處,可是卻沒有辦法完全消除它,它在潛意識裡隱隱約約地出現。
“爸爸!”她泣不成聲,“爸爸……是我害死爸爸的,如果我沒有聽見聲音,如果我不要叫爸爸去看……是我,都是我……”
她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心痛得渾身劇烈地發起抖來。
無論如何我都支援你,我永遠永遠愛你……
杜維深情堅定的聲音成為她墜落前的繩索,她拚命讓自己維持清醒,緊緊地抓住這條繩索
她不可以再被可怕與恐懼的陰影給擊倒了,她已經長大了,她可以面對這一切了。
她拚命讓自己從內疚自責中爬出來。
24歲的玉梨溫柔卻堅定地告訴9歲的小玉梨——你好難過、好難過對不對?可是這是意外,誰也不希望發生的意外,爸爸做了當時他認為該做的事,只是結果令人非常非常的遺憾。
可是爸爸一定不會對他的舉動後悔,他是個警察,他的工作非常神聖,他用生命去維護這份神聖。
爸爸在天上應該是微笑地看著大家,他那顆充滿溫暖與正義的心,更會照顧保佑著我們每一個人。
小玉梨,別哭,一切都過去了,爸爸會希望你快樂的。
努力看呵,爸爸在天上笑呢……
她沒有注意到艾倫的雙眸陡地變深了,他的臉龐微微抽動起來,雙手握緊又放鬆,放鬆又握緊。
害死親生父親……罪孽深重……罪無可恕
他的眼神倏地變得像野狼一樣陰狠嗜血。
杜維再度把所有的線索和可能性全部重新研究思索一遍。
兇手是被害者極為熟悉或信賴的人,而且對於醫學有著相當程度的知識。
他下刀的力道和弧度,每一刀都是精確地割斷大動脈,非常有把握被害者會在什麼時候流血致死,而且能夠在下手的時候令被害者不掙扎反抗卻又不需要用到藥物。
有一抹靈光在他腦海中迅速閃過,他迅速地捕捉住。
催眠!
只要用催眠就可以令被害者在無意識的狀態下任人擺佈。
思及此,杜維倏地站了起來。
心理治療師……被害者是不是同樣去過心理諮詢中心?更有甚者,她們找的會不會是同一個心理治療醫師?
老天,心理治療師對於病人的檔案一向保密甚嚴,他幾乎可以消滅掉任何身份的資料檔案,不讓任何人發現被害者曾在那裡面談過。
他來回踱著步,心理有種莫名的恐慌,好像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而且有一抹模糊的印象就要串連起來。
突然間,行動電話響了起來,驚醒了他。
“喂?”
杜漸低沉的聲音自電話裡傳來,帶著一絲急促,“老二,你還記得上回我提過美國那樁數位女性失蹤的案子嗎?”
“記得,如何?”杜維腳步一頓,心底有種奇怪的不祥感。
“被害者的屍體都在一座深山裡找到了,渾身上下都刻……”
“刻滿奇怪的符號,而且刀刀精準的割斷各大動脈?”他心裡的不祥感更加強烈。
“沒錯,而且她們都看相同一個心理醫師。”杜漸的聲音越發低沉,“你猜是誰?我們認識的某個人。”
認識的某個人……
杜維腦中靈光一閃,線終於出現,串起了所有的珠子,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心底老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