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藍玉鎮便來了。
開門的是銀貂金錯兒。
藍玉針看著腳下的小小銀貂,有些驚奇,不過他行醫半生,見過諸多怪異。
雖然驚奇,卻也未曾顯露。
進得房來,一見伏在案前的沈仙,藍玉針就是一驚。
“沈公子,你這是……”
概因此時的沈仙,雖然面帶疲憊,眼有烏青,他卻能一眼看出,這不過是連日勞累,睡眠不足所致。
內裡卻血氣充盈了許多。
較之半月之前,看上去只是顯得清瘦,較之半月前風吹就倒,沒幾天活頭的病夫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旋即便喜道:“公子當真求得那位高人出手了?”
雖說他給了沈仙一根銀針,但沈仙這傷,他也著實沒有把握,那人就一定能治得了。
這一次他之所以應邀而來,便是因為他以為沈仙有可能已經不治,心下愧疚,想著來見最後一面的,否則他絕無顏再來。
“藍大夫,請過來坐。”
沈仙這時心中喜悅,也不太想去理會繁瑣的俗禮,隨意地招呼藍玉針。
藍玉針本也非俗人,此時又滿心好奇,自然更不會在意。
落座在沈仙邊上,便見案上有幾疊厚厚的書稿。
沈仙也直入主題:“藍大夫,不瞞你說,我曾機緣巧合,在一處所在閱得幾部醫經,得您指點,悟得些關竅,發現其中竟有與我這病對症之法,”
“這十數日來,略有所得,身子才得以恢復一些,”
“只是我不通歧黃,尚有些疑難之處無法悟透,這身上的病根也難以去除,故將藍大夫請來,想請教一二。”
說著,他指著案上的書稿道:“沈某有過目不忘之能,費時十數日,將曾經得閱經書,都憶錄下來,得此《內經》三部,還請藍大夫一觀。”
他知道自己憶錄的三部書,在這天下都是醫道寶經。
換了任何人得到,都會秘而不宣,束之高閣,絕不可能示人。
若是以前,他本也該是這般的想法,只是自覺醒宿慧,他雖還是他,但性子,卻已經在不覺不知中,慢慢地改變,心胸也越發地開闊。
此舉也是為了自救,若是秘而不宣,憑他自己,實在是難以在短時間內參透這幾部醫經,也無法根除病患。
更重要的是,沈仙在十幾天裡,他不僅僅只是照抄宿世記憶。
他是真的在啃讀、消化裡面的肉容。
雖只得九牛之一毛,但他敢肯定,這三部醫經,雖是記述醫道,其根本卻是在探索人身最根本之秘。
一竅通,百竅通。
若能參透這幾部醫經,那些修行之事,他也能觸類旁通,窺得幾分人身秘藏。
尤其是,其中對於藍玉針所說的“五臟五神”,竟也有論述,而且十分詳細。
除“五神論”外,更有藍玉針也未曾提及的“五行論”,兩者實為相生相輔,互為依存。
他之所以在這短短十數日,便能令精氣大大恢復,此論至關重要。
可惜,十數日參透些皮毛,做到如此程度,恐怕他已經算是天賦異稟。
剩下的,必然要借外力了。
沈仙心中欣喜無限,全然不覺疲累。
念頭轉動之時,藍玉針卻沒有動,反而皺眉不悅:“沈公子此話,未免太過小瞧老朽。”
沈仙一愣,旋即醒悟,忙道:“並非沈某唐突,戲耍藍大夫,只是病根難除,心中急切,卻也顧不得許多,還請藍大夫看在沈某命懸一線的份上,不要再拘小節了。”
在這隻字片紙都足堪珍貴的天下,一部醫道寶經,何其珍貴?
這種便宜放在小人身上,自然是欣喜若狂。
可若放在有君子之心的人身上,卻不啻於汙辱。
也難怪藍玉針會如此反應。
他如此說法,才讓藍玉針面色稍霽,撫須道:“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分,老朽無能,救不得公子,本不該不知好歹……”
他現在已經認定了沈仙來歷必不尋常。
雖然沒有看過那三部醫經,但先前沈仙無意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已經足以讓藍玉針相信,沈仙並沒有虛言。
“只是公子若當真要讓老朽觀看寶經,便當依老朽兩個條件。”
“老先生,你這話未免不合情理。”
一旁的銀貂按捺不住,說道:“公子肯借這醫道寶經予你觀閱,已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