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皇帝的瞭解,若不能一擊致命,他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雲想容點了點頭,心安不少。
沈奕昀見她愁眉不展,笑道:“要不要去我書房,咱們殺兩盤?”
雲想容哪裡會那麼不懂事,明知道他事務繁忙,自然不會分他的心,只推著他道:“你快去做正經事,上午也不必急著來陪我用飯,我待會兒去預備你愛吃的送去,只別忙的餓著自己就是對我的好了。”
“不必,讓廚下婆子預備飯菜就是,那地兒腌臢,你金玉一樣的人做什麼去煙熏火燎的。”
“說的什麼話,這是我的本分,否則我豈不是要閒的發黴長出個菌菇來?”
沈奕昀聽她有趣的話噗嗤笑了,被一件襖子攪合的心情也恢復如常,畢竟她朝夕陪伴著的人是他,不是閩王,這就足夠了。
沈奕昀去外院書房的功夫,雲想容去了廚房,本想親自下廚,卻因聞著油煙味噁心的慌,只得叫了廚娘來吩咐中午的菜色。
二人話剛說一半,雲想容就見外頭有個不常見的小丫頭探頭探腦的。她記憶力極佳,隱約想起這丫頭是客院王氏屋裡的小丫鬟。便將眼神挪開,裝作沒瞧見她。
那小丫頭又看了一會才去了。雲想容立即叫了玉簪,在她耳邊低聲吩咐:“你悄悄地去,聽一聽那丫頭怎麼回王氏。”
“是。”
☆、第三百零五章 作孽
客院裡,王氏正哄著白躍吃雞蛋羹,小丫頭垂首回道:“……一共是四冷四熱一湯,奴婢去的晚了些,聽的也不是十分真切。”
“也不怕撐死!”王氏氣銀勺扔在雞蛋羹碗裡,蛋羹濺在白躍臉上。
小丫頭嚇的一縮脖子,杏花連忙上前與奶媽子為白躍擦臉,打發小丫頭子下去了。
杏花就勸王氏:“夫人莫動氣,沈夫人本就是伯夫人,要吃什麼不都使得麼。”這原本就是在人家家啊!
“使得?她只知道養尊處優,哪裡知道外頭的買賣行市?就比如阿圓吃個雞蛋羹,還是我從牙縫裡給他省下來的呢,大雨連下了半個月,處處遭災,連口窩窩都吃不上的人大有人在,她反倒幾個菜幾個湯的吃,這麼著,她既不節儉,咱們也用不著儉省,反正不是使咱們自己的銀子,去告訴廚下,中午也給咱們這兒照樣子做!”
杏花諂媚笑著道:“還是夫人有智謀,這樣既不得罪人,咱們也不吃虧。”
王氏得意的哼了一聲:“怎的,我為她掌管這麼大一個家,她自個兒才能說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去,給我好吃好喝的難道不該?她若是個會辦事的,早就來供著我才是。”
“夫人,李媽媽來了。”小丫頭在外面傳話。
王氏聽了眼睛一亮,忙道:“請進來吧。”
李婆子年近五十歲,生的高高壯壯,看背影倒似個爺們,她臉型方正,顴骨高,頭梳圓髻,以兩根銀扁方固定,身著細棉布的墨綠色交領褙子,外頭罩著淡青色緞子掐牙比甲,腰纏布帶,先恭敬的給王氏行禮:“夫人安好。”
“起來吧。”王氏讓奶媽子將白躍抱下去,屋裡只留了杏花。
李婆子這才從袖子裡掏出兩釘銀子來,雙手捧上,諂媚的道:“這是孝敬夫人的。”
王氏眼睛一亮,隨後眯起眼,圓臉上只掛著淡淡的笑。
杏花忙上前將銀子收了。
王氏問:“最近怎麼樣兒啊?”
“回夫人的話,恬王家的管家介紹的幾筆生意都很順利,方才那銀子便是其中抽成。”
“放你母親的屁!”王氏一下子變了臉,巴掌拍在案上,“抽成,抽你筋疼你幹不幹?咱們辛辛苦苦,為的還不是伯爵府!”
“哎呦!我該死,我該死了。”李婆子巴掌一拍,連忙輕輕的抽了自己兩三個嘴巴,道:“夫人一片苦心,可叫我這張臭嘴給詆譭了。”
王氏面色這才好看了些,道:“罷了,你也仔細著點兒,也別與別人家的人走的太密切了,仔細伯爺知道了不高興。”
“是。”李婆子應是,眼珠子轉了轉,道:“其實今兒是有一樁大買賣,來請夫人的示下。”
“嗯?”
“前兒江浙來的一船絲綢,如今被扣在了天津衛,這其中深情底理的奴才不說您也懂得,不是那船絲綢的問題,恐怕是運貨之人上頭沒打點清楚。如今恬王家的管家出面周旋,因著恬王家的勢力,那扣貨之人鬆了口允准買賣,運貨之人也答應將絲綢以低三成的價格出售給管家,因他就想到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