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未開口反駁。
雲想容道:“皇帝此人縝密多疑,又果敢狠辣,否則他也不可能越過前太子榮登大寶。義兄當年與前太子是呼聲最高的二位皇子,即便義兄後來不與皇帝爭。還去了封地守邊疆,但你在民間呼聲近幾年頗高,加之這一次平寇又造聲勢,皇帝不可能不忌憚。”
見閩王並未動怒,雲想容的話更加中肯:“他與你雖是一母同胞的手足,但你不得不防。前些日子御書房裡你以降天鐧將椅子都給劈了,還幫襯著我欺負恬王,皇上不但不說句公道話。反還向著你,義兄,再親密的兄弟,皇上對你的維護也過分了。我總覺得他是在安撫你的情緒,就如同縱容馬家那般,讓你毫無戒備的掉進他的陷阱裡。”
閩王濃眉緊皺的望著雲想容,半晌道:“你這丫頭膽子不小,當著我的面兒就敢說皇兄的不是。看我拿了你去見皇兄!”
雲想容莞爾,“你根本就是贊同我的分析,否則說話時你就會阻止了,何至於等到現在妝模作樣?”收了玩笑神色,認真的道:“我說的是事實,義兄千萬要聽。”
她眉頭比他皺的還緊,就好似他不聽她會立馬哭給他看。
雖然這些話,早在雲想容回雲府去住對月之前沈四已與他分析過,雲想容再提不過是老生常談,但二人的動機不同,沈奕昀為的是多個盟友互利互惠,雲想容卻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多一些。
閩王心早就快軟化成一灘水了,卻繃著臉不表現出來,似不耐煩她的嘮叨,擺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不多時玉簪回來了。雙手捧著以紅色絨布包裹的降天鐧,後頭還跟著玉壺,捧著意見摺疊整齊的墨綠色錦緞襖子。
沈奕昀見玉壺手中的襖子,疑惑的挑眉。
閩王則是敏銳的捕捉到沈奕昀的表情變化。
雲想容起身,接過降天鐧雙手遞還。閩王掀開絨布看了看,隨意放在手邊的案几上。
雲想容又接過那件簇新的墨綠色寬大襖子抖開來,看了看閩王挺拔的身材,又看了看襖子,似確定大小他能穿,便將襖子塞給他,道:“這件襖或許不和你穿,但你千萬,務必,一定要貼身穿著,一定!”
她神色鄭重,讓閩王對件襖子引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摸了摸料子,像是尋常的絲綢裡頭摻了絲線,涼涼滑滑的,做工也精細的很。
心裡暖暖的,對雲想容做法卻也不太贊同。
哪裡有女子當著夫婿的面兒送其他男子衣裳的?好歹也要揹著點人。
不過就算人後送也不對啊。叫人知道了後果更嚴重,還不如當面送,顯得坦蕩。
仔細想來,她就不該送!
但她的一番心意,他卻不忍心拒絕。看了看沈奕昀,見他已如往常那般神色,似並不往心裡去,還是十分擔憂雲想容的,他告辭後,沈奕昀應當不會對雲想容發無名火吧?
將襖子折了折塞進懷裡,閩王道了句“多謝。”拿起降天鐧,衝著沈奕昀拱手:“默存,我走了。”
“義兄,我送你。”沈奕昀快不跟上。雲想容也緊隨其後。與沈奕昀一同將閩王送到了大門前。
親兵牽來閩王坐騎,他拍了拍馬頭,翻身上馬之際,忍不住回頭看她。
她就站在沈奕昀身畔,雲髻松挽,紅瑪瑙石榴步搖在腦後微微搖晃,襯得嬌顏雪白,眉目如畫。
這一別,說不得三年五載見不到一面。
雲想容見他看著自己,忙上前又囑咐:“義兄,那衣裳你千萬穿著……”猶豫一下又道:“我雖不知是怎麼回事,但總有不好的預感,好似給了你這件衣裳就心安一些,你千萬貼身穿好。”
閩王翻身上馬,笑道:“你們女人家就是婆婆媽媽,罷了,我答應你一定穿著就是。”矯健的躍上馬背。對著沈奕昀一擺手。帶著隨行的一百騎兵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看著一眾人的身影漸漸拐出探花衚衕,雲想容才收回目光,握住了沈奕昀的手,將發涼的之間塞進他溫暖的手掌中取暖。
沈奕昀猶豫著,仍舊是沒問那件衣裳。做妹妹的送義兄件衣裳,也沒什麼的,他從不懷疑雲想容對他的忠貞。
是以他丟開此事,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邁上臺階,緩緩往府裡走。
“總覺著心底裡發寒,義兄此去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你別看義兄的大大咧咧的樣子,實則他凡事心裡都有數。再加上他身邊親兵頗多,又對他忠心耿耿,皇帝即便想要動手殺他,也要費一番功夫。而且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