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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辜無銘嘴快:“就是‘孤僧’……”

他一語沒完,門外曾一得已‘啊’了一聲,賣餛飩那人怒聲截道:“小辜,你活不耐煩了別帶累大夥兒!”

辜無銘天不怕地不怕,被他一句數落卻忙伸一支手捂住了嘴,似乎還嫌不夠,一雙圓眼向在場的人掃來掃去,象一個小孩子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希望在場的人都沒有聽到看到。他下面的話雖當場截斷,門外曾一得還是顫聲道:“這樣的案子龔長春還想接?他真的瘋了?”

他情急之下,不自覺用上了口技,滿場裡只聽到迴音“瘋了、瘋了、瘋了……”。覃紅簾、張濺都是一頭霧水,只見那個瞎老頭龔長春的臉上忽然升起一股肅慕:“大丈夫為人立世,自有你們一干匹夫匹婦所不懂之處。”

他一雙黑眼看著眾人,雖然是空框,但更把人一個個看得心頭��數摹V惶��芑漢芑旱氐潰骸爸灰�夜ǔご涸諞蝗眨��饉撈���諞蝗眨�筒換崛盟�罩酶吒蟆!�

那聲音沉沉蕩蕩,漾了開來。那個少年向龔長春看了一眼,覺得這就是他在江湖上行走半年也沒能找到的風骨氣概。

他一言落地,靜了下,才聽門內門外傳來‘嗯嗯’、‘嘿嘿’、‘哈哈’三樣各具一格的怪笑。他們也略折於龔長春的堂堂正氣,卻更要殺他以出這一口悶氣。只聽辜無銘怪叫道:“龔老頭兒又在唱他的高調了,咱們來可不是談經論道的。姓曾的,你攻他哪裡?”

只聽曾一得道:“耳朵!”

另一個賣餛飩的已叫道:“我來請他吃一碗餛飩麵。”一語未完,只見一碗餛飩破窗飛來,直襲龔長春胸前。龔長春這次為出山已內力巨損,當下以袖一拂,那一碗麵被他帶得飛還回去。這一招接得瀟灑,可辜無銘眼尖,已見到那碗被龔長春衣袖一帶之下,已潑出一點湯來。這可不是‘長春劍’龔某人全盛之時的風采,看來他內傷果然不輕。

他瞧出可乘之機,雙手一拍,直襲龔長春雙肋。龔長春‘嘿’了一聲,他無力用指掌去接辜無銘這一爪,只有以袖中之鐵一應。只聽‘叮’地一聲,辜無銘這一招就此被擋開。

門外卻聽木楔鑿鑿,於這寒夜無聊之際,竟似有人釘起戲臺來。然後,男聲女聲、老人孩子,只聽一撥撥歡聲笑語,疊次湧來;然後,戲臺開鑼,一個女聲咿咿呀呀地就唱:奴本是明珠擎掌,怎生得流落平康,在人前喬做嬌模樣,背地裡淚千行。

……那裡有金珠十觴,來贖雲娘……

聲音一起,張濺就見龔長春本一直平靜的臉就波動起來,似是觸到了他什麼傷心事。只聽門外那聲音忽然高亢:“春哥、你代人申張不平,可有沒有想過,就是負了我這雲娘!”

只聽叮地一聲,龔長春沒有接住賣餛飩的再次襲來的碗,一碗餛飩麵全撒在了地上。只見那幾根麵條中的餛飩,皮薄餡翠,貨真價實,但眾人看著,不知怎麼就覺著這餛飩要是端到自己眼前,自己可不敢吃它。正想著,只見地上的方磚‘哧’地冒出股白煙,竟被那餛飩湯蝕空了一塊。這是什麼樣的餛飩麵!

然後就聽辜無銘大叫一聲:“龔老頭,交出鐵券,饒你全屍!”

龔長春‘哼’了一聲。

辜無銘見他到此境地還對自己意存不屑,不由大怒,叫道:“你完了!”一爪抓下,配合窗外襲來的另一碗麵,就聽瞎老頭衣袖‘哧’地一聲破了,然後第二爪又來,只聽‘喀喳’一聲,辜無銘飛掠而退,一陣怪笑,龔長春的胳膊全露了出來,鮮血淋漓,還露出了磷磷白骨。

辜無銘正準備一股作氣,拿下這龔老頭再說,只聽店裡後堂忽有幫廚的大叫道:“不好了,油著了!”

辜無銘本待不理,可那油著起的火勢可夠旺的,‘砰’地一下,直噴向屋樑,把他都嚇了一大跳。一回頭——可不是?後面廚房一大鍋油剛著了起來,瞬時間,油香撲鼻。鍋子邊是個三十多歲的廚師,這時似慌了,竟舀起滿滿一舀水向那油鍋中澆去!這還不炸?只聽店內眾人一個一個‘哎喲哎喲’連聲,那油點爆出,奇燙無比,又不比暗器,來勢之兇之密,全無章法可循,連辜無銘這等高手都被燙個正著,更別說‘五鳳刀’那幫弟子了。其中覃紅簾最為驚嚇,她一個女孩子,自然愛惜容貌,忙忙以衣袖掩面。她師兄知她之忌,這時已用一個寬厚的後背把她整個遮了起來。一時店堂之中,人人忙亂,店堂之外,曾一得與那賣餛飩的只見火起,叫聲一片,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情。賣餛飩的還忍得住,守著‘逢亂莫入’的江湖常識,曾一得早一鑽而入。一眼已見油鍋著了,他出手也快,脫下衣服就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