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黛蜜朝著身邊兩個大漢吼道:“喂,這是什麼地方?”
“你的葬身之地!!!”想來是被黛蜜罵得怒了,出口狂妄之極。
你發怒?本姑奶奶還想火燒南北極呢!
她重哼一聲,怪聲怪氣地罵道:“奶奶的,我都要死了,連自己的葬身之地都不能知道麼?下了地獄,叫我怎麼向閻王報告資料啊?你信不信,我死後,化成厲鬼,夜夜找你喝茶啊!”
沒想到那大漢事實上是個膽小鬼,被黛蜜這麼一說,不由得臉色發白,退後兩步,“瘋,瘋子!這是羅玻城,進,進去!好好待著等死吧!”
一說完,那大漢便扯著另一個人火燒尾巴似得走掉了!
怒氣發洩完畢,黛蜜頓覺全身都沒有了力氣,無力地走到一角坐了下來。
這裡真暗,那幾根火把根本起不來什麼作用。她豎起耳朵,除了自己的呼吸卻聽不見外面有任何聲音。
該來的,終是要來了……人質?嗬,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遇到這等事!
她苦澀一笑,自懷裡拿出那支白玉梅花簪,細細地摩挲著,感覺指尖處那抹溫涼,像極了那溫潤如玉的男子唇邊宛若白蓮的淺笑……
她曾經用這根髮簪刺入過司寇雲戰的胸膛,如今,難道又要將它送入自己的心臟麼……
凝注良久,黛蜜才將梅花簪細細地納入懷中。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戰爭的慘況在腦海裡上演,似有痛哭哀嚎在耳邊轟轟相鳴,她開始止不住頭疼起來,忙閉上雙眼,倚著牆壁,強迫著自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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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元年二月二十八日,羅玻城,小雪。
城牆外白雪皚皚,天空陰霾,黑雲壓城。自城樓上放眼望去,所及之處,只有雪樹林立,如同鋒銳的冰稜,和著季末的北風呼呼作響。
屏息細聽,只有風的呼聲,一陣又一陣地自遠處的山谷吹來,捲走一片片雪花。
太安靜了,靜得有些許詭異……仿似在這大風雨前的寧謐中,無形地潛藏著巨大的危險。
城頭上,般鎏國的軍旗隨風簌簌作響。放哨計程車兵一眼不眨地盯著前方,警惕萬分。
視野的盡頭是被雪覆蓋的重重巒嶂,在昏沉的天空下,如同潛伏待擊的野獸。
天空慢慢地亮了。
忽然,遠處的雪白漸漸地浮動起來,越來越劇烈,瞬間模糊了山峰的輪廓。明明眼前的小雪疏疏落落,為何遠處卻像是忽然攪起了一陣大風雪?
驚慌地揉眼一看,卻又不像是風雪,倒似是一陀陀雲團被颶風吹動,氣勢洶洶地滾滾而來,方才的寧靜頃刻間便消失殆盡,天地間充滿了躁動與不安。
羅玻城計程車兵面面相覷,想從對方的臉上得到一絲資訊。然而滯後了半刻,便有一陣馬蹄聲,自天地交匯處隱約傳來。
“噠噠噠……”
馬蹄踩著積雪上,發出聲音原本極小,然而數以千計的馬匹同時叱吒而來,發出的聲響如同悶悶天雷,重重地震響天地。馬蹄飛快地踏在地上,驚起雪霧陣陣。
慢慢地,一行龐大的黑影在茫茫白雪中漸行漸近,一面可見標有“楊”字的紅色軍旗在風中傲然飄揚。
正是司寇雲戰率領的翼軍!!
“不好!敵軍來襲!”
“快,快報!”
這麼龐大的軍隊來襲,卻到此刻才發現,派去的探子想來早已凶多吉少。城樓計程車兵大叫不妙,一邊派人去通知將軍,一邊忙登上烽火臺,燃起了濃濃的狼煙。
“嗚嗚嗚……”
悲壯的號角聲撼天響起,迴盪在寬闊廣袤的雪地上。隨著一陣陣鏗鏘落下的鼓聲,翼軍紛紛豎起戰旗,一隊先鋒兵持槍上前。
司寇雲戰騎著墨雪,位於軍隊前面,精亮的鳳眸望向城頭,挺拔的脊樑無不透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凜然之氣。
戰鼓已鳴,他微微眯起了雙眸,一手揚起,輕輕地揮了揮。那樣的從容自若,那樣的胸有成竹,誰也不曾發現,他那指尖在微微顫抖。
他知道,她就在這座城裡面。
“衝啊!”
楊煦一聲怒吼驚天動地,帶著道不盡的豪情壯志,士兵得令,揮起手中兵器,向著羅玻城攻去!
“衝啊!!殺!!!”
敵國士兵從城門紛紛湧出應戰,剎那之間,上萬翼國士兵已融入了殘酷的戰場,死亡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