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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頭每晚都會虐待他的菲傭。更有甚者是個家庭主婦,在五年前毒死身為牧師的丈夫,就埋在自家院子裡,對外聲稱老公去非洲傳教了。

檢察官輕鬆地整理資料,我的辯護律師面色凝重。他並不擔心我的命運,而是如果這樁案子打輸了,會影響他以後接單的價格,尤其在金融危機之時,腰包會大大縮水。

旁聽席幾乎坐滿了,幾天前本地報紙刊登了訊息,大家都想來看看審判結果。莫妮卡仍然坐在第一排,卻異常低調穿著黑紗套裝,乍一看還以為是孝服,讓人想起《紅與黑》裡的瑪蒂爾德,是來為我送葬的嗎?可我與她非親非故,更無肌膚之親,頂多只是個冒牌堂兄,值得她這樣做嗎?當看到我走進被告席,她摘下大大的墨鏡,露出一雙幽怨的眼睛。這是她從未有過的目光,完全不像從前雷厲風行的性格。

忽然,莫妮卡將混血的雙眼瞪大,我看到了她眼睛裡的話——

“沒人能夠打敗你!”

冰冷的心被她溫暖了一下,我緊緊盯著這個女子,似乎整個法庭只剩下我們兩人。

法官的話打破全場肅靜:“現在,請控辯雙方作總結辯論。”

率先出場的是檢察官,他將按照對控方最有利的觀點,對所有的證據進行總結。

他整了整西裝向法官點頭,又向陪審團點頭,最後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我,平穩地說:“尊敬的法官大人,陪審團的各位成員,今天你們將在此裁定這位被告,是否犯有一級謀殺罪?是否對一位美國公民的遇害負有直接責任?根據法律賦予我的權利,我將不會對被告是否有罪發表個人判斷,而僅僅為大家分析一下,目前已掌握的大量證據,以及這些證據互相之間的邏輯關係……”

檢察官絲毫不帶感情色彩地陳述證據,當然每個證據都對我極其不利。從案發被捕的警方記錄,到後來庭審時的各種證詞,甚至我入境美國和酒店的住宿記錄,凡是可以在美國境內採集的證據,他都事無鉅細地一一呈現,直到最後發現殺人動機。已經不需要什麼總結了,檢察官已然將陪審團征服,就連法官聽的時候也頻頻點頭。

現在,輪到我的辯護律師說話了。

薩頓律師情緒有些低落,但還是滿面笑容地對陪審團說:“尊敬的法官大人,尊敬的陪審團成員們。今天你們將在此審判一位年輕人,他從萬里之外第一次來到美國,就像我的祖父渡過大西洋第一次登陸紐約。這位年輕人素來品性良好,能夠熟練地用英語對話。他來美國的目的很簡單——為了尋找失散多年的叔叔。就像從前許多電影裡情節一樣,他對於美國還完全陌生,剛剛入境兩天的時間,就遭遇了可怕的意外,竟因涉嫌殺人而被逮捕。他行使了美國法律賦予他的米蘭達權利,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無辜的!”

他又列舉了一些證據,其實基本都是對我不利的,但強調目前還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比如殺人案發生當時的目擊證人,抑或任何影像或圖片資料。至於那段半年前的錄音,僅僅作為我的殺人動機,卻不能成為殺人證據。

確實是厲害的律師,能從那麼多不利證據中,找到最關鍵的要素——警察雖然看到我拿著兇器,卻沒有親眼看到我殺人!我仍有打贏官司的可能,接下來全得取決於陪審團了,那些看起來衣冠楚楚,其實眼睛裡藏著許多男盜女娼秘密的人們。

我的生死就由這些人來決定嗎?

法官說話了:“各位陪審團成員,你們是否清楚自己的職責與義務?是否瞭解本案全部的證據?如果各位沒有異議的話,可以退庭進行陪審團評議。現在,我指定約翰遜夫人為陪審團長,由她來主持評議。”

約翰遜夫人——就是殺死自己牧師老公的那位,看上去極度虔誠的路德教徒。

由真正的殺人犯來對無辜的殺人嫌疑犯進行審判,上帝跟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陪審團離開法庭,進入嚴格保衛的評議室。他們的評議內容必須保密,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也不會接受法律調查。

現在,被告席上的我只能等待。

就像坐在電椅上,等待電閘放下還是合上?

檢察官耐心地閉目養神,法官也喝起了咖啡,薩頓律師居然還與檢察官打起招呼。旁聽席裡的人們有些不耐煩,有人互相之間大聲說話,惹得法官要求大家肅靜。

只有莫妮卡表情沒有變化,目光不曾離開過我的臉。每當我抬頭都會撞到她的眼神,聽到她心裡的話語:“老天保護著你。”

不,我感到自己早就被老天拋棄了。

儘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