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模樣,心中似某塊地方被什麼擊中,蕩了蕩,禁不住的就著月光去看那滿臉淚痕的小臉,瑩白的肌膚上一對淡淡的眉毛,一雙這刻才含了情緒的眸子,秀挺的鼻子,紅潤的嘴唇,即便是哭著也緊緊閉著的那雙唇,鬼使神差地,子郜緩緩低下頭去,用自己從未有過的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輕輕哄著,“娻,莫哭了,莫哭了……”
邊說著,邊吻著那淚跡,從眼角至嘴角,一寸寸下移,口中雖鹹鹹的,是她的淚水……
吻著吻著,身體的某處似要炸開了,脹得難受,而再去看時,娻己閉了眼,沉沉睡去。
子郜忍不住笑了出聲,這個小妻子……原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這一刻才覺得她並不像表面看著那般大方沉穩,她比任何人更害怕親人的離去。
突然很想知道,上世她經歷過什麼。
林修然倒底是回去了,還是燒死了,沒有人知曉,巨大的材薪熊熊燃燒的時候,明明縛著的林修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高臺下看熱鬧的人,無不驚訝。
執行時,娻一言不發,一雙眼沉沉地看不清裡面有些何物,只是握著我的手卻是緊了又緊。
抬頭對上阿兄酋投過來的眸子,子郜笑了笑。
是夜,夜涼如水。
子郜攜了酒去找兄酋喝酒,那天深更娻是去找他了毋庸置疑,他想知道兩人說了什麼。菜過六昧,酒過三旬,子郜這才慢悠悠說起來意。
兄酋聽了,卻是將爵慢慢置於几上,輕不可察嘆了口氣,“子郜,並非阿兄瞞你,只是倘若你與我這般,只怕亦不會去。”
子郜歪了歪頭,一手抵下巴,此刻己是半醉,“如你這般?哪般?”
兄酋卻忽地舉高了爵,舉對當空明月,“敬我的家人,我的愛人!”說罷一飲而盡,擲了那爵大笑起來,那笑聲透著股蒼涼還有看淡生死的灑脫……白衣黑髮的模樣,很久之後子郜依舊記得,只是那忽爾的舉動,子郜想了許久都不曾明白。
只是這刻,子郜卻是呆了,也不知是兄酋忽然的大笑,亦或是那時氣氛讓他說不出的意味,只怔怔的發著呆,直至娻尋過來。
在記憶裡,兄酋除了首次見面刻薄傲慢了些,其餘時候都溫潤如玉謙謙君子般,除了對娻時過於闢護偶爾現出的蠻橫還有犀利言詞。
他總用一雙十分溫和的眼打量注視著一切,在子郜不明白髮生何事的時候,他己是會心一笑,好似那經歷過漫長滄桑人生的老叟一般,睿智而又冷靜注視著一切。
從不問多餘的話,也不說多餘的話。
一切都在分寸之內,而又顯得一切又似乎超出分寸,那種微妙的感覺,忽然讓子郜心上升起股難受的滋味來。
“子郜,阿兄,你們這是做何?”娻忽然出現堂上,臉色陰沉。
子郜摸了摸額頭,他完全忘了兄酋生病了忌酒的,此事娻早於幾日前告知了他,不讓他找阿兄喝酒的。
兄酋見著生氣的娻,溫和一笑,“娻來啦!”
就這麼溫言一句,娻剛剛還沉黑的臉,此刻竟是軟了三分,這讓子郜更不是個滋味了,心下暗罵自己何時成了如此小肚雞腸的男人,娻與兄酋兄妹情深,自己這會不對勁的情緒又是為了哪般。
卻見娻緩緩走了過去,“阿兄,你喝醉了,我叫人扶你回室罷。”
兄酋臉上的笑意自從見到娻後,便沒有減過,點點頭。
後頭有人扶了他離去。
一瞬之間,堂上人只剩子郜與娻。
本以為自己少不得一頓罵,誰知,娻卻是輕輕移至適才兄酋坐過的席上,拾了一尊爵,“子郜倘若想喝兩爵,喚娻相陪便是,兄酋身子並不適飲酒。”
說罷將兩人爵斟滿。
子郜一時有些發傻,見她正要舉爵,忙阻止下來,“娻,切切不可,娻此時有育。”
娻卻淡淡掃他一眼,“怎地,現下知道心疼你未來兒子了?卻不會心疼娻之阿兄?”
子郜聽了,更是傻了。
娻這是在婉轉威脅他吧?是吧?意思是倘若再找阿兄喝酒,她便讓他兒子喝酒……
想明白後,子郜剛剛還因醉酒暈紅的臉,現下更紅了,是氣紅的。
女人果然是寵不得的,早該聽楚狂言的。
一路怒氣沖天去尋娻理論,卻見她正靜坐榻上指揮著從人世婦收拾行裝。
世婦們從櫃裡裡翻出新近做的冬衣,卻忽然從裡面掉落一樣東西來,子郜快一步拾來,那是一份竹帛,明顯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