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一步,就這麼兩兩立著,向著窗外。
就這麼過了許久,他懷疑她是不是站著睡著了,這才側了身子,將她拉進自己懷裡,幸好,她沒拒絕。
“怎麼知道這房子的密碼?”他望著她,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傭人說,你是不請自進的。”
秋逸將頭靠在他的肩頭,白雪皚皚反射著月光,這個夜晚並不黑暗,甚至太過明亮了一些。
她答非所問,“沒怎麼看過雪吧,那個城市從不下雪。我在南京的這兩年,見了好幾場。”
喬言點了點頭,“你若是喜歡,便好。”
秋逸卻是將話題繞了回去,“991314,為什麼用這個做密碼?故意做給我看的?”
喬言不置一詞。
“那些衣服每一件我都很合身,你千萬不要告訴我,那些原本就屬於我,送你鋼筆手帕……那個曾愛你如生命的人,就是我。”
喬言拿略帶詫異地眼神望了她一眼,嘴唇翕動,似要勾起來一張奚落的笑臉,又似要扯下嘴角立刻翻臉鬱卒。
他虛拳握在嘴前咳了咳,打破寂靜,繼而慢慢說道,“不……但你們倆很像。”
秋逸覺得自己踩上了烏雲一隅,腳底下軟綿綿的,卻不敢走動,略一動動便會墜下地面,摔得粉身碎骨。
喬言這般慵懶地望著自己,還穿著浴袍,身上濡染著她的氣息,說出這句話時,那般的理直氣壯。
她覺得自己沒用,短促的幾聲笑後,癱在他懷裡無聲地哭。
她想學潑婦用力地打用力地罵,卻毫無力氣,一邊依偎在他懷裡,一邊喃喃般說。
“你騙我……折磨我……我愛你……你卻折磨我……”
她就這樣滾著淚,聲聲嗚咽著趴在他的肩頭,及至最後,忘了自己為什麼要哭,又為什麼要責備他。
他卻再也壓抑不住,將她拖到床上,沒有再問她的意見,未經前戲的挺入,痛得不僅是她一個人。
刺啦啦的疼痛,火一般灼熱地燒著他。
就讓她恨吧,恨他,然後選擇離開……如果還能留下……總之無論怎樣,都是痛苦。
*
翌日一早,喬言再醒時,秋逸不在身邊。
他穿好衣服,在偌大的樓層內找了找,同樣沒人。欽鈴問了傭人,這才知道她出去了一趟,此刻坐在客廳內等。
喬言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剛下了樓梯,便看到她正扶著實木欄杆往上走。
兩人在中途相遇,他站得筆挺,神采奕奕地,手剛要覆上她的,卻被她逃脫過去。
她凍得通紅的手在包內扯出一沓東西,遞到他的眼下。
喬言一怔,接了過來,已然看到標題,卻還是多此一舉地問道:“是什麼?”
秋逸如實答道:“收購深藍科技的企劃書,只要你籤個字,立刻就能生效。”
他彷彿覺得有趣,衝她笑了笑,“我為什麼要幫莫景深?”
“我欠他的,而你又欠了我,這樣就扯平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秋逸又拿出份信,上面赫然寫著“辭呈”二字。
喬言只穿著白襯衫,上方几顆紐扣沒扭,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完全是那種紈絝子弟的一份閒散不羈,此刻修長的手指捏著下巴,輕輕摩挲,更顯得玩世不恭起來。
他向下又走了一階樓梯,和她站到最近,淺淺說道:“這一切都是你預先準備好的,昨晚的迎合……也不過是為了這份合同?”
她想也沒想,點了點頭,語氣乾脆,“是。”
喬言輕笑著將她手裡的辭呈也一併接來,卻並不拿正眼看一下,只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嘶……
辭呈被喬言撕成一片片,用力從樓梯上拋下去,飄成漫天的斷翅。
秋逸急道:“喬言,你幹什麼!”
他俯身雙臂扣著她的喉嚨,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不緊不慢地說,“如果我是你,一定要看著自己如何將別人欠我的東西一點點搶回來,方才甘心。”
“所以,”他吻了吻她柔軟的頭髮,“現在開始,換你不遺餘力地折磨我……敢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H啊神馬的都是浮雲……就這樣一點點一點點就好……嘿嘿……
2011/12/01 NJ
☆、29 鐘山,合同(3)
“你沒事吧?”
周衡志推門進來的時候,喬言正閉目歪在沙發一隅打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