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一步,把鬼直接鬧到周寡婦的窗子前面去,看她到底有多大膽?主意打定,吳半仙重新檢查了一下用蚊罩改裝的鬼衣,然後小心地放在包裡,等待著半夜的來臨。他希望今天的天氣最好有點濛濛的月色,不要太亮,最好還有點微微的風將這蚊罩改裝的鬼衣吹得飄起來,這樣就會產生更好的效果。
這天氣也好象很配合吳半仙似的,從傍晚一直就開始吹著一點風,很涼爽的。由於是陰曆二十三,彎彎的月亮很晚才出來,照在大地上灰濛濛的。一切都顯得很配合,很順利。吳半仙早就潛伏在周寡婦門前不遠處的廢墟里了,他等待著寡婦和她姐姐吹燈就寢。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一個人影晃動著向吳半仙走來。等這個影子離他有五米遠的地方,他才看清,這人是村裡的張大成。張大成這是從縣裡往家趕,這一片人戶搬走了,成了廢墟,他就抄近路往這裡過。他經常走夜路,所以膽子自然有些大。張大成也聽說這一帶鬧鬼,但他就是不相信,他也想看看,鬼到底是啥樣子,然而大家都說他陽氣高,是看不到鬼的。張大成走到吳半仙埋伏地方就停下了,他看了看周圍,然後就拿出小弟兄往黑暗處撒起尿來。這尿也恰巧撒在了吳半仙的頭上,沒有辦法,他只好忍受著,裝鬼的事情是絕對不能暴露的,這關係到自己今後的飯碗和名聲問題。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張大成快點撒完走人,但不知道張大成這尿憋了多久,不僅多而且騷臭異常。吳半仙在心裡不停地詛著咒,幾乎將張大成的祖先都罵了一個遍。
吳半仙從來就沒覺得時間這麼慢過,好不容易熬到張大成撒完了,等他走遠了,自己才敢出了一口大氣。現在他很想溜到河邊大洗一回,但又看到周寡婦家裡的燈光熄滅了。他認為,這時候是裝鬼的最好機會了,因為月光正照在周寡婦的窗子上,如果耽誤一會,月光就照不到窗子上,影子效果就無法實現了。吳半仙也顧不得身上的尿臭氣味了,他慢慢站起來,披好白色的鬼衣,讓風吹著,飄飄然地向寡婦的窗子走去。
藉著灰濛濛的月色,他在寡婦的窗子前來回晃盪了幾回,為的是在窗子上產生一種可怕影子效果,讓裡面的人看見。轉了幾回,他現還是沒有動靜,就站在窗前,用手抓窗戶,並且壓著嗓子,出一種恐怖的奇怪的聲音。
突然,這時候窗子開啟了,同時一盆子象水一樣的東西對吳半仙撲面而來,然後窗子迅又關上了。他沒看見裡面的人,想必裡面的人更不敢看外面。
吳半仙這一驚非同小可,他不顧一切地溜了。
………【第五十章 煙可以燻跑身上的邪氣】………
周紅梅閉著眼睛把一盆子尿水從窗戶裡潑了出去,而窗戶卻是她姐姐用跟棍子撐開的。兩個婦女確實很害怕,但又沒有依靠,只好自己靠自己了。她們覺得這樣做也是*於無奈,因為她們想和這鬼怪做個了斷,希望今後這鬼不再來騷擾自己。不錯,周紅梅被驚嚇得太久了,以至心裡生產了一種強烈的反抗情緒,一種同歸於盡的打算融合在了憤怒的烈焰中。她幾乎是著抖將一盆子尿潑出去的,她根本不敢去看目標,她怕看到魔鬼猙獰的面孔,她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這一盆子尿中,希望就此趕走它。
她的牙齒上下輕微地碰撞著,她小聲問她姐姐:“你,你看到什麼了嗎?”
“沒有啊,你看到了?”她姐姐拿著木棍呆呆地站在那裡,這樣說。
“我沒敢看啊。”
外面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遠方的狗叫時不時地響起,兩個人壓住呼吸聽了一會,覺得動靜並沒有變化時,緊張的心稍微放開了。於是趕快點上燈。周紅梅象是想起了什麼,她趕快把窗戶的木銷子插好。
周紅梅的姐這時說:“剛剛,外面跑的聲音象是人啊?”
“不會吧,誰有這麼缺德啊。”她不相信天底下有這麼缺德的人,她又不敢完全不去相信,一種委屈和倍受欺負了的可憐形象在她的臉上顯現出來了。她的眼淚刷地滾了出來。要真是鬼,她是不會流眼淚的,而是人就不同了,這或許就是一種同類相殘中的那種委屈感的作用吧。我們知道,大凡外敵對自己的欺凌,只會在心裡產生憤怒,而來自同類,特別是親人的欺凌就不一樣了,往往是委屈佔著多數,憤怒佔著少數。周紅梅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雖然還不能確信是人乾的,但她姐姐的這句話卻把她內心的委屈感給挑起了。也許她姐姐把外面的鬼說成是人裝的會減輕她們的恐懼感,然而她沒想到的是,恐懼感減輕了,委屈感卻增加了。
她說:“就是,這腳步聲分明是人的,鬼不會這樣跑啊?”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