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想跟他借一筆錢週轉,哪知他不肯借,還把我臭罵了一頓。”
李大年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極得父母寵愛。從小吃好的穿好的,要什麼有什麼,老早就養成了奢侈浪費的習慣。
“所以你就出手推他?”章旭曦猜。李大年不只奢華成性,脾氣也相當不好,這事兒街坊鄰居全都知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嘛!”李大年聳肩,一點也不認為自個兒有錯。
章旭曦見狀猶豫了一下,像他這般沒心少肺的人,自個兒究竟該不該幫他?
“你該不是怕了那個姓桑的吧,章兄?”
就在章旭曦猶豫的時候,李大年忽然如此問道。
“聽說你接連敗在他的手下,現在外面議論紛紛,都說你不行了。我看,你這個‘金陵第一訟師’的地位要不保嘍!”
李大年不只是問,還兼消遣,立即激起章旭曦胸口那把怒火。
“誰說我不行了?簡直胡扯!”他死也不會讓出“金陵第一訟師”這個位置。“小小的一個桑綺羅——不,是桑致中,我還不放在眼裡,我會很快將他打敗!”
可惡,他真想親手捏死桑綺羅。誰要他捉不到證據,證明她才是桑致中成名背後的那隻黑手,光靠揣測,根本無法將她治罪。
“既然如此,你就更應該幫我,證明你一點都不把桑致中放在眼裡。”李大年趁勢推波助瀾,說服章旭曦幫他。
“等事成之後,我會派人送來一箱銀子,就當是謝謝章兄幫忙,幫我逃過這一劫。”除去激將法之外,李大年更以金錢引誘章旭曦,章旭曦果然立刻上鉤。
“好,就答應幫你。”單為了爭一口氣,他就該接下這個案子,更何況還有白花花的銀子進帳,不賺白不賺。
“附耳過來。”章旭曦要李大年把耳朵靠過去,李大年照做,沒想到卻——
“哎喲!”
李大年一聲慘叫,章旭曦這個兔崽子居然咬他耳朵!
“松……鬆口!”李大年的耳朵幾乎被章旭曦咬下來。“給我鬆口、鬆口呀!”
可憐的李大年忍不住痛,硬是推了章旭曦一把,差點把他給甩到地上去,卻也甩出他的用意來。
“我、我懂了!”李大年恍然大悟。
“章兄你的意思是……萬一我到了公堂,青天大老爺若問起為何推我舅舅,我就說因為他咬我耳朵,對不對?”他撫撫滿是齒痕的耳廓,痛得幾乎要哭出來。
“正是這個用意。”章旭曦點頭。幫人之餘順道修理人,倒也不失樂趣。“倘若升了堂,府尹問起滋事的緣由,你就說因為你舅舅咬得你痛到受不了,才不小心推了他一把,如此一來,便可平安無事。”雖說製造假證據有些缺德,但為了扳倒桑綺羅那臭娘們也沒辦法,只好硬幹了。
“謝謝章兄,在下這就告辭,準備上衙門去。”李大年感激地道謝。不愧是見錢眼開的訟棍,連這麼狠毒的辦法都想得出來。
李大年喜孜孜地離去,章旭曦笑吟吟地手搖摺扇,兩個人都以為這次一定贏。哪料得到在同一個時間內,中承街桑家那邊也有人大動腦筋——
“老丈人,您說您這身的瘀傷是您的外甥打的?”
桑綺羅此刻正在花廳接見前來求助的老漢,只見他一臉茫然地答道:“正是那畜生打的。”
前來求助的人正是李大年的舅舅,他因為聽說桑致中接連打贏好幾場官司,所以才上桑家來求助,可沒想到一來沒能見得著桑致中,反倒見著他妹妹,並問了他一大堆奇怪的問題。
“您的外甥為什麼打您呢?”桑綺羅觀察老漢的傷勢,判定那是被用力推,後又撞上柱子,再跌到地上的結果。
“說來丟臉。”老漢嘆道。“我那外甥,名叫李大年,平日不學無術,只懂得上青樓喝酒花錢。前些日子,他把這個月的零花錢都花光了,無計可施之下這才想到上我那兒借錢週轉。我不借,並把他罵了一頓,他一氣之下就把我推去撞柱子,害得我又跌到地上去,惹來這一身傷。”到底他年紀一大把,體力不如年輕人,自然抵擋不了李大年那強力的推擠。
李大年的舅舅怨聲連連,基於家裡也出產了個同樣不學無術的敗家子,桑綺羅不免同情起他來。
“對了,桑姑娘。”說了這麼多,老漢這才想起來。“桑公子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我已經等了好久了。”也同她說了很久。
“不好意思,老丈人。家兄出城去了,恐怕好一陣子都不會回來。”事實上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