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和萍兒離去的身影,其他烏雲一臉慘兮兮地叫道。
“怎麼說都輸,這個娘兒們的嘴真是厲害,歪理一堆……”
身後傳來七嘴八舌的討論聲,內容不外乎是桑綺羅有多行之類的話,氣壞了章旭曦。
她能有多行?
他不自覺地拔腿狂追。
說穿了,她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能有多厲害?
他終於追上桑綺羅。
他章旭曦才是“金陵第一論師”,他才是!
“桑綺羅!”
他終於趕在她離去前叫住她。
“我警告你,呼呼……別……別得意。”他追得喘吁吁。“你不過是舌尖嘴利,別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沒想到他的努力只換來輕藐的一瞥。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了不起,是章公子您自個兒誤解了。”她才沒那麼無聊。“但我同時也想奉勸你,別老玩這些幼稚的遊戲,多花一點心思在工作上才是上策。”
所謂的“幼稚的遊戲”,指的顯然就是他跟蹤她,和妄想在茶館公開侮辱她這兩件事。
章旭曦當場氣得臉紅,人最怕被扯下臉皮,偏偏她用的力道又毫不留情,一點面子也不給。
“多謝賜教,在下定會在工作上盡力而為,不教綺羅姑娘失望。”
章旭曦鐵青著臉答道,桑綺羅則是傲慢地點頭離去,激得章旭曦更是氣憤不已。
看著好了,桑綺羅,看我如何打敗你,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他握緊拳頭髮誓。
桑綺羅和章旭曦兩人之間的戰爭,在茶館事件後的第四天如火如荼地展開。
話說那日自茶館鍛羽而歸之後,章旭曦便每日待在家裡,參酌先人留下來的遺稿,苦讀各類訴訟案件,立志非把桑綺羅那抹得意的微笑,自臉上撕下來不可。
而另一方面,桑綺羅卻是在家中悠悠哉哉地撫她的琴,讀她最愛的歷史故事,完全不把章旭曦那日撂下的狠話當一回事兒。
原本兩人倒也相安無事,哪知這天外頭天氣晴朗,太陽大到隨時會將人曬下一層皮,日頭烈得可怕。
抱著案犢猛記的章旭曦,胸口正巧和外頭的烈日一般,燃著一股熊熊的烈火,恨不得馬上發生什麼事讓他有一雪前恥的機會。
臭娘們,你給我記住,看我怎麼扳倒你!
章旭曦在心中默默咒罵桑綺羅,隨口跟老天要案件。殺人案也好、偷竊案也好,甚至是哪個倒黴的隔壁鄰居,吐了口痰在某位大爺的鞋子上挨告也行。
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有案件找上門他統統接,就算是雞毛蒜皮點兒大的事,他也不挑。
他原本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才剛這麼請求,章福便匆匆忙忙地跑進來請示。
“少爺,有人上門說是有事想請教。”
不會吧,這麼靈?他只不過隨便抱怨兩句,老天就賞瞼了。
“快請對方進來。”上天果然是眷顧他的,教他想不得意都不行。
“是。”章福喜孜孜地回答,眼睛就如他主子一樣亮,一副憋了很久的鳥氣終於得到紓解的模樣。
唉,主人不長進,做下人的面子也掛不住,難怪章福要眉開眼笑。
章旭曦開啟摺扇輕搖,嘴角淨是笑意。自從桑綺羅假借其兄之名將他連續打敗之後,生意就清淡了不少,這回該是他揚眉吐氣的時候。
他極有自信地微笑。只見來人一進門就嚷著。
“章兄,這回你得要幫幫我,我要挨告了!”
把這話喊得又響又亮的人,正是住在章旭曦對面的鄰居——李大年。
“大年見,你先不要急,有話慢說。”章旭曦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烏鴉嘴,居然詛咒得這麼神準,倒黴了鄰居。
“沒辦法慢說呀,章兄。”李大年滿頭大汗。“我剛剛不小心推了我舅舅一把,現在他說要上衙門告我,還說要去向那個叫桑桑……桑什麼什麼的請教。我一聽不得了,所以趕緊找上門來,還望章兄想法子救我,我不想進牢房。”
李大年叫得跟天塌下來一樣,而事實上也差不多。在大明律法裡,以下犯上,晚輩打傷長輩,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如果這個長輩肯私下和解還好,偏偏對方一口咬定告上官府,若沒個正當的理由開脫,鐵定受罰。
“大年兄何以跟令舅爭吵?”章旭曦決定先問清事情的緣由,也好尋找解決之道。
“這……我……”李大年吞吞吐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