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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菊川升……財前五郎……”

隨著唱票的聲音逐漸加快,即便是不知情的人,也看得出鵜飼內心焦躁不已。葉山、今津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野坂則表情微妙地看著黑板,猜不出他到底支援誰;而其他的教授也熱切地盯著票數的消長。兩人的票數一直咬得很緊,只在一票之間爭得你死我活。

“財前五郎……菊川升……菊川升……財前五郎……菊川升……財前五郎。開票完畢。”

開完最後一張選票時,鵜飼的額頭滴落一顆碩大的油汗;而分屬財前支援派的參謀葉山和菊川支援派的參謀今津也是大汗淋漓,只有學務主任冷靜而迅速地統計票數。

財前五郎 16票

菊川升 14票

當學務主任用粉筆寫下結果的那一剎那,原本屏氣凝神地注視著黑板的教授們頓時發出一陣騷動。紛亂中,今津的臉色顯得特別蒼白,葉山的雙頰上則泛起喜悅的紅暈,掌握這場選戰勝敗關鍵的野坂表情複雜難辨,只有大河內冷漠地別過臉。鵜飼剋制著勝選的興奮,緩緩站起身來,高聲宣佈:“根據剛才的決選投票結果,由本校的副教授財前五郎當選第一外科繼任教授。”

醫學新貴(1)

財前五郎邁著沉重的步伐前往醫學部長辦公室。再走十幾米,和鵜飼醫學部長面對面的那一剎那,即將決定自己耗費16年的光陰——尤其是最近這10個月來廢寢忘食、不擇手段瘋狂爭取的教授寶座,最終是否落在自己的手中。想到這兒,一陣狂亂的心跳拍打著他的胸膛,他的手腳幾乎不聽使喚了。就在前一刻,他接到學務主任的電話,告訴他:“第一外科繼任教授的決選投票已經結束,請你到醫學部長辦公室一趟。”從對方的話中,財前絲毫感受不到任何關於勝負的暗示。

站在醫學部長辦公室門前,財前大口地做了次深呼吸,努力使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然後推開了門。

“我是財前……”他站在鵜飼的辦公桌前鞠了一躬。

鵜飼特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第一外科繼任教授的決選投票已經在剛才結束了,總投票數30票,開票結果——財前候選人獲得16票,菊川候選人獲得14票。因此,財前候選人以兩票的優勢獲選為教授。請問你接受這項職務嗎?”

他以慎重嚴肅的口吻宣佈決選結果。這一瞬間,財前心中的喜悅彷彿要從胸口迸發出來一樣,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跨出一步,雙眼炯炯有神,緊張萬分地說:“恭謹受命。”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財前,真是太好了。老實說,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鵜飼也卸下公事公辦的姿態,真情流露地說出了心裡話。對鵜飼而言,支援財前者的多寡攸關身為醫學部長的自己的實力。因此,這句話與其說是對財前說的,倒不如說是一種強烈的自我滿足。

財前朝自大的鵜飼恭敬地鞠了一躬後,轉身離去。前一刻,當自己踏進這間房間時還是一介副教授,十幾分鍾後,卻儼然成為國立大學的少壯派教授了!他用盡全身的每個知覺細胞感受著命運的輝煌轉變,踏出充滿自信的步伐。

新科的教授財前即將進行總會診,新館朝南的第一外科病房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財前教授總會診開始了!”

走廊上一響起病房護理長高亢的聲音,年輕護士們便迅速開啟各病房的門。

財前教授的身影在護理長的引領下出現,護士們個個在走廊上站好,列隊迎接。

新科教授財前單手插在嶄新的白袍口袋裡,寬闊肩膀下的昂藏身軀領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前行而來。身後一步之遙,是剛由講師升上來的金井副教授,再往後,是由醫局長升為講師的佃,接著是由病房負責人升為醫局長的安西,安西醫局長身後,不必看門診的四十多位醫局員按年資順序排成兩列長長的隊伍。

從隊伍排列順序可以一眼看出每個人在醫局內的地位,愈後面的人白袍愈是皺巴巴的,甚至有許多年輕醫局員穿著根本不合身的白袍。來到南區樓層的病房時,財前教授頭也不回地問道:“上午的會診就只剩這裡了吧?”

身後的金井副教授並沒有驅身向前,而是躬著身回答:“是的,其他的病房安排在下午會診。”

這種應答方式,和身處副教授時代的財前回答東教授的問題時如出一轍。

外科病房一個樓層有60張床位,兩個樓層總計120張床位,一星期會診一次,必須於上午10點到下午4點間完成,每名患者只能分得兩三分鐘的時間。因此,這樣的會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