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說到這裡,安莎的目光有些躲閃。不知道是我疑心太重還是安莎真的在隱藏什麼。
“而科爾西,其實半年前,族人已經帶給我訊息,他,他……已經去了!”安莎說到這裡,淚水又順著白潔的面孔留了下來。“阿爹身體不好,阿依達還小,所以我隱瞞了這個訊息。阿依達一直都以為他阿爹還活著。”
安莎的目的我想我已經明白了,她根本是在交代遺言!她是祈國的女子,深受女子從一而終的毒害。又那樣深愛著科爾西,在遭遇這樣的變故後,她的未來真的可以在當成什麼都沒發生的?以前,她活著,是為了阿依達,不忍丟下年幼的阿依達和年邁的阿爹,她只能獨自撐起這個家。而現在,阿爹去了,當著阿依達的面她居然被那幫禽獸……在她的腦海裡,世界上已經沒有值得她活著的理由了,她還有什麼面目面對阿依達,面對她心愛的男人?
本想說些什麼,打消安莎的念頭,但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跟她講什麼?平等?真誠?自我?
“公子,我看出你是一個好人,求求你阿依達吧!阿依達很聰明的,也很懂事,他不會拖累你們的。下輩子,安莎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安莎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我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晚了,一股鮮紅的血順著安莎的胸口噴湧而出。是安莎偷藏了晚上我們用來割肉的刀子。蕭然真是大意,這樣一把刀用完怎麼可以不收起來呢?那把刀可不是普通的刀,那是千年寒鐵精粹而成的寒玉幣,鋒利無比,一般的刀劍遇到它都要退避呢。
“安莎,安莎!你這麼這麼傻啊!”刀子的已深入心脈,我甚至聽見肺部爆裂的聲音,神仙也救不了安莎了。
“你會答應我麼?幫我照顧阿依達,好麼?”微弱的卻帶著無限渴求的聲音,我還這麼拒絕呢?就憑這份真情,這份連我姓名都沒問的信任,這個累贅我一定得帶上了。安莎,你怎麼可以這樣,選擇相信我這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呢?也許因為我眼睛裡的平和和安定吧。記得很多年前有人說我的眼睛璀璨如星光般明亮,但是現在的我已經學會隱藏,隱藏心裡眼裡的光芒,隱藏感情。而安莎,卻如此輕易的看破我的偽裝,選擇相信我這樣一個陌生人。我怎麼能拒絕她的信任呢?
“阿媽,阿媽”這時阿依達卻突然的驚醒了,看著滿身鮮血的安莎,阿依達瘋了一樣衝過去緊緊抱住了安莎。
“阿依達,以後阿媽不在了,你就跟這位公子好不好?”
“不,我誰也不跟,就跟阿媽一起。”阿依達使勁的搖著頭,委屈的小臉爬滿委屈的淚水。
“聽話,阿依達,你是最勇敢的孩子,以後沒有阿媽阿爹在身邊,你一定會過的好的。”幾乎是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安莎勉強笑了笑,我的手一直放在她的後心,慢慢的給她輸入些真氣,讓她能夠有足夠的力氣做點最後的交代。
哆嗦著,安莎從胸口摸出一塊發出碧碧熒光的玉佩,塞進了阿依達的手中,然後死死的握緊阿依達的手,“這是你外公留給我的,你一定好好收著。”雖然只是一瞥,我卻已經看出那不是普通人家能擁有的玉,那上面明顯雕有象徵身份的鳳。這種時代,只有皇室或身份極高的達官貴人才能用龍鳳這種圖案。
希冀的目光望著我,我還怎麼能拒絕,我理解這種寬厚的母愛,也羨慕這個女人的偉大。也許終因欠缺,所以面對母愛我總是無能為力。慢慢伸出了手握緊了安莎和阿依達的手。這應該是我對這個女人做出的最重要的承諾吧。
“跟著公子,不要找阿爹了……”在阿依達點頭下,安莎終於去了,結束了她二十五年的生命。至死她的手還緊緊抓著阿依達的手,我知道,這是她最後的牽掛。她的夢,她的希望,她的科爾西,都消失在這個下午。
歸與不歸 2007…09…18 12:20
重生的小弱
今天草原的晚風,格外淒涼。
阿依達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哭鬧,而是很安靜的抱著安莎的遺體呆呆的坐了一夜。臉上沒有了悲慼,沒有憤恨,只有無限的淒涼。我知道,經過這一天,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圍繞在父母身邊嬉戲的稚子,他的童年已經消失,仇恨的種子已深埋心底,他的機會就是等待長大,等待變成更強的人,讓自己不再這麼無能為力。也許吧。
很多年以後,每看見冷酷的阿依達,我就會想起今天,想起他那些最後的眼淚,想起這個男孩是怎樣從一個會流淚的孩子變成一個以冷血著稱的男人!我再也沒有看見過阿依達的眼淚,這天,埋葬的不僅僅是阿依達的童年啊,也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