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贖了身。
「那麼,我便送奴兒姑娘回去…幫妳贖身之人的住所吧。」
「沒有這樣的人,我自己幫自己贖身的。」
柳朝熙有些訝異,卻也不免敬佩地道:「奴兒姑娘矢志從良的心,可更勝那些所謂清倌花魁了。」
「呵,衛小姐可是見過很多清倌花魁?」李奴兒的笑聲極媚極柔,男子聽了這聲音,連自己的名字也會忘記。
「妳既稱我小姐,自然明白我一無機會,二無興趣去見太多清倌花魁。」
「我可不敢如此斷定,衛小姐畢竟有著不同的興趣。」
柳朝熙斂了神色,無論李奴兒這句話是延續上次的玩笑之語,或是別有用心的意有所指,她都沒時間繼續在此耽誤。於是,雙手負立,流露出一派翩翩公子風範的柳朝熙,唇角有笑卻口吻疏離地道:「奴兒姑娘出淤泥而不染,若能保此氣節心志,將來也必能揮別過去,重新開始。在下祝奴兒姑娘一帆風順,並請奴兒姑娘恕在下先行告辭。」
「衛小姐要去哪兒?」柳朝熙才轉身走了一步,李奴兒便又悠悠哉哉地跟上來。「讓我跟妳一起去吧?」
「難道妳不怕我真把妳賣進青樓?」柳朝熙沒有看向她,只是示意王豪、王福先走再說。
「衛小姐出手闊綽,身伴奴僕護衛,豈會缺那麼點兒賣女人的錢?」李奴兒見對方是鐵了心不理她,便又道:「不讓我跟妳,我也不曉得該去哪兒。衛小姐雖不缺錢,但其它人缺得是,我一個弱女子走在街上,也不知何時會被歹人算計,既然最終又要淪落青樓,甚至可能更為悽慘,落了個死無全屍的下場,還不如跟著衛小姐走,從現在開始我的新人生。」
柳朝熙對這番說辭置若未聞,仍是往城西方向徐徐而走,倒是王豪忍不住說道:「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女子如妳這般纏人。」
「我長這麼大,也是平生第一次這麼纏人。」依然是那樣婉轉嬌媚的語氣,她似嗔若羞地看了王福一眼。「你一直盯著我瞧做什麼?」
「我是在看奴兒姑娘。」
「看我?我哪兒好看了?」
「哪兒都好看。」王福笑嘻嘻地道:「但我見過四名比奴兒姑娘更好看的小姐。」
「前頭這位狠心的衛公子就是一名。」李奴兒慵懶而笑。「不知其它三位又是何人?」
「只要得我家公子或主子的允許,奴兒姑娘自然會見到。」
「你家主子跟衛公子又是何關係?兄妹?」
「比兄妹更親,比兄妹更生。」
「那便是夫妻了。」親過家人卻又不具血緣。李奴兒撫開頰邊的髮絲,柔聲媚語道:「許是那天跟衛公子一起來青樓的──」
柳朝熙突然轉身,往李奴兒一個箭步跨來,紙扇刷地一聲攤開,正好遮住開闔的小嘴和接下來的話。那轉身輕盈、開扇瀟灑的動作,靈巧地猶如舞蹈,沒有半分焦急的拙態。李奴兒睜著一雙無辜的眼,安安靜靜地凝望微微淺笑的柳朝熙。
王福注意到他家王妃投來的視線,機敏無比地想要撤退。「小的先去為公子看看他們準備好了沒!」
「慢著。」柳朝熙和緩的嗓音,風清雲淡。「換大一點的轎子,奴兒姑娘要跟我們一同上路。」
「公子,您這是──」
王福在楞了一下後,點頭應是便退了下去,而王豪耐不住性子,深怕王妃被奸人矇騙,正想開口勸阻,李奴兒已撫去先前巧笑倩兮的模樣,神情無邪地問:「我們要去哪兒?」
柳朝熙回答的語氣也是和氣十足。「崑山周莊,江南水鄉之都。」
李奴兒驀然苦笑,嘆道:「這世間果真有躲不開的緣份。」
當夜,柳朝熙在客棧房內,於桌前稟燭翻看地圖時,李奴兒沒有通報一聲便走了進來。柳朝熙也沒抬頭,仍舊專心地盯著圖表,淡然道:「夜深了,奴兒姑娘既已贖身恢復清白,便該謹記孤男寡女不可居於一室之理。」
「我不見這兒有男子,衛夫人見到了嗎?」李奴兒邊走邊脫下外衫,洩漏出過去無數富家公子花費重金才得以一見的柔嫩身子,並隨手將薄紗丟置桌上,正巧蓋住柳朝熙的地圖。她窩進榻中軟裘裡,理所當然地說:「衛夫人還不睡嗎?」
柳朝熙將薄紗放在椅子上,氣度淡定,不動如山地繼續看著地圖。「奴兒姑娘喜歡這間房,便讓妳吧,晚點我去妳本來的房間休息。」
「我退了房,現在恐怕也被別人訂走了。」
終於,再怎麼有耐性的人都嘆息了。柳朝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