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勞神動眾。”
高祿道:“這是大夥兒的事,誰會怪你,本來就不能確定宮天鶴是不是在七貝子府,要能確定,也就用不著這法子了。”轉身行了出去。
高祿一走,李玉翎轉向哈善道:“統帶,咱們也該回營了,這件事必得幾方面的配合,任何一方面不能有一步之遲,否則就拿不住宮天鶴。”
“行。”哈善一點頭道:“咱們這就走。”衝著桂榮施禮告辭。
李玉翎偕同哈善回到了“親軍營”,日頭已然偏了西。
在路上李玉翎就教好了他,該怎麼做,哈善明白。
往辦公房一坐,哈善當即就下令提吳德明。
沒一會兒工夫,步履聲由遠而近,只聽外頭有人高聲說道:“稟統帶,吳德明帶到。”
哈善道:“叫他進來。”
外頭一聲答應,吳德明低著頭走了進來。
吳德明本來就夠瘦的,如今只剩下皮包骨。
哈善沒理他,望著李玉翎笑道:“玉翎,你也真是,那兒不好辦事,為什麼偏偏挑上‘總筠庵’,那兒能擺上幾桌酒席,在營裡熱鬧熱鬧不好麼?”
李玉翎笑笑道:“謝謝統帶的好意,我不打算多驚動人,除了幾個朋友外,我沒請什麼人,再說我也不打算讓她在京裡住,成過親,請過客後我就送她走。”
哈善點點頭道:“說來也都是宮天鶴,多好的一門親事,要不是他不是挺熱鬧的麼!
好,好吧!就依你吧!我在這兒給你道個喜,到時候我就不去了,她一個人住在‘總筠庵’麼?”
李玉翎道:“是的。”
哈善道:“那好,你忙你的去吧!沒事的時候多去看看,讓人家一個姑娘住在‘總筠庵’總不大好。”
李玉翎道:“謝謝統帶,我告退了!”
哈善道:“你忙你的吧!我還有事兒,也沒工夫跟你多聊了。”
李玉翎答應一聲,欠個身出了辦公房。
李玉翎一走,哈善轉望吳德明,立即沉下臉:“吳德明。”
吳德明忙一哈腰道:“統帶。”
哈善道:“這一陣子在‘親軍營’,好受麼?”
吳德明沒說話。
哈善道:“說話呀!是什麼就說什麼?”
吳德明忙道:“回統帶,不好受。”
哈善道:“那以後就少出歪主意傷人,這是你一個教訓,可要記住了。”
吳德明自然是連聲應諾。
哈善一擺手說道:“你的日子滿了,可以回去了,記住,下回再犯到我手裡,可沒這麼便宜。”
吳德明不但連聲應諾,而且千恩萬謝,哈著腰,退出了哈善辦公房。
天黑了,北京城處處都上了燈。
“總筠庵”的燈比較暗了些。
“總筠庵”座落在“達智橋”,“潮度庵”對面,不算小,土壁上寫著“楊仲山先生故宅”。
楊先生是一代快男兒楊忠先生。
楊先生因為得罪了權好嚴嵩,被執下獄,嚴乃得手,欲置於死地而後己,並暗中令獄卒施酷刑,肉破骨碎,慘不忍睹。
楊先生的朋友暗中送以“冉蛇之膽”,吃了可以免除用刑時受苦,楊先生,拒之曰:
“撮山自有膽,何用冉蛇哉。”其豪氣倔強,有如此者,後來從容就義於菜市口。
有絕命詩云:“浩氣還太虛,丹心昭千古,生存未報恩,留作忠魂補。”
他的夫人張氏長於文學,有上世宗:“代夫乞命疏”,文名一時。
這座“總筠庵”主要分正殿、後殿、秘堂三部份。
正殿檻有:“經雲殺身以成仁,奕奕丹心早褫權奸之魄;分曰浩氣還太虛,巍巍廟貌常留忠烈之魂。”
“總筠庵”裡的那點昏暗燈光,不在正殿,也不在祀堂,而在入口處高懸橫匾:“正氣鋤奸”四個大字的後殿。
後殿裡,那昏暗的燈光下,坐著一個人,是李玉翎,他一身俐落打扮,腰佩長劍。李玉翎絕少帶兵刃,如今為對付宮天鶴,他佩了長劍,足見他的慎重,也足見官天鶴不好對付。
初更,燈影一閃,後殿裡多了個人,是鐵奎。
李玉翎站起來道:“鐵大哥請坐。”
鐵奎道:“不坐了,兄弟,我來報頭一趟信,宮天鶴確在玉鐸府。”
李玉翎神情一變化,道:“那我等他上鉤了!”
鐵奎道:“兄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