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也不安分,非要將自己弄得悽悽慘慘,才能襯合你的滿心怨慊麼?”
聽他這般說,好像我這身傷不是拜他所賜,倒是我咎由自取似的!我心中氣苦,恨恨然別過臉去不應他。
卻覺他伸手來解我腰側束帶。
我一驚,直欲閃躲。
他大手按在我肩上:“別動!你傷口迸裂,須得即刻上藥。這裡有瓶生肌止血的紫玉芙蓉膏,朕替你敷上。”
我心中沒來由一陣慌亂,如群鳥夜驚,撲稜稜振翅,拍皺了一池春水。忙伸手去攔:“敷藥這點小事,下臣自己動手便好,不敢勞動皇上金玉之體。”
他面色不悅:“你敢抗命?”
我一怔,無奈收手,靜靜伏在榻上。
他一點一點揭開我的衣衫,頸,背,腰,一寸一寸曝露在滿室清輝的月華中,曝露在他幽熾的目光下。
他的劍眉擰得更緊了:“只不過一百鞭,怎會傷成這樣?聽太醫說,你還昏迷了三天,差點醒不過來了?細皮嫩肉的文人,還真是沒用……”
我心下苦笑,他當我是他帳下那群虎豹猛將,皮糙肉厚的,捱上一百鞭還能若無其事麼?我自生來從未受過半點皮肉之苦,這一百鞭險些要了我的命。
正忖思間,忽覺背上一涼,砭膚的寒氣之後,便是火辣辣的炙痛。我一聲嗚咽,忙咬緊了身下錦衾。
他低聲道:“這藥初敷時是有些疼痛,不過藥效極好,你忍著點。”手上勁力卻輕柔多了。
待到炙痛過後,倒有些絲絲涼涼的感覺,我頓覺舒爽了許多,傷痛也似乎減輕了不少。這才鬆了口中衾角,微微吁了口氣。
他邊敷藥,邊道:“朕都有些迷惑了,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看上去苒弱不堪,卻膽敢當眾忤逆朕,居然還為了個微不足道的宮女硬捱上一百鞭,你莫不是瘋了?”
我苦笑道:“我自然沒瘋,也知道犯了大逆不道之罪,這一百鞭,已是皇上寬赦。只是,有些事,即使我明知不能做,也終會忍不住去做。就如我從前,明知國事政務緊要,卻還是一味放任地縱性縱情,去吟花弄月,去撫琴吹簫,終導致亡國。”
他輕嘆道:“你分明對政務沒有半點興趣與能力,只合作個文人雅士,卻被時世推上帝座,倒也是造化弄人了!”
我黯然不語。
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一一敷了藥膏,還有幾鞭卻偏了點準頭,亦或是行刑之人不忍再鞭上重疊的傷口,抽到臀上去了。他伸手去掀我的褻褲。
我急欲阻攔,被他惡狠狠瞪了一眼,只得將臉埋進衾中,羞憤難當。
腰下一涼,我揪緊了枕褥,竟渾然不覺藥力滲透開的炙痛,只感到那粗糙的指腹掌心,在我臀上緩緩遊走、摩挲。敏感處的肌膚,如撫如灼,一片片酥麻開來,微微顫慄著。而我也辨不清了,那輕風拂柳般,飛花沾水般,微微顫慄著的,究竟是我的肌膚,還是他的指掌?
只聞胸臆間搏動之聲,如擂鼓般砰然作響,混合著他逐漸粗重的氣息,不斷蔓延、彌散,充溢了整間內室。
急促的呼吸聲中,他的指,沿著起伏的臀線,似不經意間,撫過我的隱秘之處。我不禁渾身一顫,終於抑不住一聲柔靡的低吟逸洩而出。
他猛地一震,倏然頓醒。急急為我掩好衣衫。
只是舉動異常急燥了,反倒帶了點欲蓋彌彰的意味。
我羞憤欲絕,他尷尬不已。
一時間,一室寂然,只有清冷如銀的月華,幽幽地灑落一地。
他有些坐立不安,不知該說什麼似的,我亦是心亂如麻,胡亂道:“我……口渴得很……”話音甫落,便驚覺語中指使之意,是大不敬。
他卻意外地沒有怪罪,起身倒了杯水,甚至扶起我的上身半倚著他,將水送到唇邊。
我著實渴得厲害了,大口吞嚥著,細細的水流漫出唇角,蜿蜒而下。
他竟用指去抹,卻正巧觸到了我舔舐唇角的舌。
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他的指尖是涼的,帶著點淡淡的鹹味。
他火燎般縮了回去。
我倚靠在他胸前,只覺他渾身都繃緊了,如一張拉得滿滿的弓,幾欲絃斷弓裂。
我心中忽然有些驚懼不安,忙移開身子,滑落在榻上。
抬眼望他面上,卻是一片無法置信的惶然,我疑惑地喚道:“皇上?”
他渾身一震,目中卻湧出莫名的怒氣,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我趴在榻上思索了半晌,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