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時微臣就把這些東西給陛下看,只恐陛下當即就要治他們三人的罪,這不是給突厥人看笑話,生出不臣之心嗎?”
楊廣一直緊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蕭愛卿費心了,哼,想不到朕對國士對待這些人,他們卻不知好歹,在朕招待突厥人的大帳之中妄言,真正是死不悔改的奸賊,蕭愛卿,你是內史侍郎,掌御史之權,這三個人如此公然誹謗朝政。該當何罪?”
蕭瑀的嘴角勾了勾:“賀若弼目無君上,竟然敢辱罵陛下,按罪當斬,高熲和宇文弼也是妄議國政。但沒有賀若弼那樣過分,可以罪輕一等,免官為民,流放嶺南。”
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就按蕭侍郎說的辦。你即刻擬旨,回到東都後就公佈處罰。”
蕭瑀微微一笑:“陛下聖明。”
楊廣長舒一口氣,對蕭瑀喃喃地說道:“除去這些大逆不道之言,蕭愛卿,你給朕說說實話,他們的話,究竟有沒有道理,朕真的是濫用民力,會弄得國破家亡嗎?”
蕭瑀馬上說道:“不,陛下。這三個傢伙完全是因為得不到高官顯貴而惡意中傷陛下,他們所說的,絕不是事實。”
楊廣咬了咬牙:“蕭愛卿,你是皇后的弟弟,朕的親人,今天在這裡沒有君臣,只有你和你的姐夫,朕也想聽聽實話。老實說,賀若弼這張臭嘴雖然氣得朕恨不得想撕了他,但他有一點說得不錯。朕提拔周法尚,確實是希望透過南陳的將領來制衡關隴軍功世家,這些人無權無勢,沒有根基。會對朕忠心效命的。”
蕭瑀搖了搖頭:“這賀若弼只不過是長年不得領軍掌兵,所以氣極之下如瘋狗亂咬人,給他偶爾蒙對一次罷了,微臣記得以前這傢伙還向陛下毛遂自薦過,陛下問當時何人是大將,他說史萬歲是騎將。韓擒虎是勇將,楊素是鬥將,只有他賀若弼才是大將,他連關隴的大將都看不上,更不會看中周法尚了,只不過周法尚是最新被陛下提拔的將領,又恰好是南朝人,所以他才會這樣說,陛下如果提拔的是其他人,他也能找出別的藉口來攻擊陛下的。”
楊廣的神情輕鬆了不少:“朕說這傢伙怎麼能揣測到朕的心思呢。原來是瞎猜啊。還有,高熲他們說的那些,難道也沒有道理嗎?”
蕭瑀微微一笑:“高熲也只不過是發發不能再掌握實權的牢騷罷了,這次陛下巡幸塞北,本是為了震懾突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可他卻說什麼勞民傷財之類的話,以微臣看來,他不是不知這中間的奧秘,而是有意誹謗,以顯得他的能耐罷了。”
楊廣“哦”了一聲:“蕭愛卿這話又是作何解?”
蕭瑀正色道:“這次我們大軍出動了五十多萬,但並不是臨時徵發民間的府兵,而是陛下從東都以來,一路帶上各州郡的守備兵力,而大軍的供給,也都是出自各郡的糧倉,這些本就是為了打仗而作準備的,多年未用,偶爾用上一次,也不過是權當訓練,比起高熲在位時多次發大軍作戰,對國力的消耗是要小得多了。”
“高熲在當尚書左僕射的時候,開皇二年反擊突厥出動了四十萬大軍,滅南陳時出動五十多萬大軍,徵高句麗出動三十萬大軍,後面兩次反擊突厥也是每次都用了超過五十萬大軍,他用兵一點不比陛下少,而且是戰事曠日持久,將士死傷超過五十萬,事後的撫卹和打仗所消耗的錢糧,比起陛下這次出巡,百倍都不止,要說勞民傷財,窮兵黷武,他高熲才是大隋的頭號戰爭狂人,根本不配指責陛下的。”
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聽蕭愛卿這樣一說,朕的心裡好受多了,只是高熲為什麼要罵朕?朕已經不計較當年他站在房陵王那裡跟朕作對的舊事了,還讓他當了太常卿,位居九寺之首,此人有名相之稱,為何還要這樣罵朕?”
蕭瑀嘆了口氣:“陛下,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高熲眼裡,只有先皇是他的君上,而您,是把他全力輔佐的房陵王給趕下君位的仇人,而且大隋的法律制度皆出自他手,您的任何修改都是動他的大隋江山,若非此人早已經分不清這江山是姓楊還是姓高,又怎麼會在先皇時期,執迷不悟,弄得個罷相丟官的下場呢?”
楊廣咬牙切齒地說道:“朕給過高熲機會,他還是給臉不要,那就別怪朕翻臉無情了。蕭愛卿,你安排一下,車駕即刻回東都,一回去之後,就按我們前面商定的辦。”
蕭瑀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陛下,微臣今天前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稟報,比起這件事來說,剛才的那件事情,實在是不算什麼了!”
楊廣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