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了你!”
梅心那美目中一絲異采飛閃而過,嫣然笑道:“謝謝你,不過,彼此緣僅此一面,難道你不覺得有點交淺言深?”
剎那間,他的臉漲得通紅,他囁嚅說道:“姑娘,我句句由衷,字字發自肺腑!”
梅心柔婉一笑,道:“那麼,我再謝謝你不以風塵見薄,其實,一個柔弱女兒家,處在一個混濁的環境裡,能不染,那是最為難能可貴的,你以為對麼?”
他吃力地在枕上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對姑娘只是仰慕、敬佩!”
梅心美目深注,笑道:“你很會說話,可是並不像一般人那諂媚之言,聽來令人討厭。”
他臉又一紅,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其實……”梅心淡淡她笑了笑,接著說道:“這是命。自古紅顏皆薄命,我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上天註定的,那有什麼辦法?不說這些了,你的傷很不輕,是跟人打架,中了人家的暗器?”
他神情一震,連忙點頭赧笑,道:“是我不好,不能作小忍,徒逞那匹夫之勇,拔劍而起,與人毆鬥,有了這次教訓,以後說什麼我也不惹事了!”
梅心點了點頭,道:“說得是,有些事,是必須要作小忍的,往往會因一時的小不忍而亂了大謀,那後果是難以想像的!”
他微笑點頭說道:“多謝姑娘金玉良言,倘若早遇見姑娘,說不定我這場架就打不起來了……姑娘也會武?”
“不!”梅心搖頭淡笑道:“我是門外人,一竅不通,女兒家體質柔弱也不宜習武,我之所以看得出像是跟人打架、中了人暗器,那是因為我所來往的人有會武的,從他們口中,我聽說的不少!另一方面,我替你療傷時,也發現了那暗器,那是什麼東西,好毒啊!”
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知道那東西很是歹毒霸道,中人無救,所幸被姑娘碰上,要不然……”一整臉色,接道:“姑娘,這活命大恩我不敢言謝,我會……”
梅心嫣然一笑,截口說道:“你要說那是恩,我不敢當,學醫的宗旨,本在濟世救人,一個弱女子無力濟世,也不敢這樣自許,救救人總是可以的,倘若我見死不救,那我成了什麼!姑不論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只是做人起碼的條件,況且我也想修修來生!”
他道:“那是姑娘自謙的說法,我不敢這麼想!”
梅心笑道:“反正我不以為這是恩,你要怎麼想那只有隨你了,跟你打架的是什麼人,心腸這樣狠毒?”
他搖頭說道:“素昧平生,我也不知道是誰,在‘天橋’碰上的,一言不合就以武相向地打了起來,結果……”苦笑一聲,住口不言。
梅心笑了笑道:“還好你只是跟人在‘天橋’打了架,剛才聽人說,今夜有人夜闖大內,要行刺皇上,結果帶著傷跑了,現在大內侍衛跟京畿鐵騎‘禁衛軍’,正在到處拿人呢……”
他神情一震,“哦”了一聲,忙道:“有這種事?那人未免膽子太大了些,行刺皇上那還得了?”
“說得是!”梅心點頭說道:“這位皇上,人家都說他竊位、逼母、弒兄、屠弟、貪財、好殺、酗酒、淫色、誅忠用佞,其實這是他的私事,古來那一個皇帝能免,只要他能勤政愛民不就行了麼?”
他點頭說道:“姑娘高見,實際說來,當今不失為一個好皇上……”頓了頓,忽地仰起了身子,“哎呀”一聲,接道:“我想起來了,這是姑娘的……”
梅心淡淡點頭說道:“不錯,這是我的臥房!”
他一張臉飛紅,急急說道:“這如何使得,不但玷汙了姑娘的被褥,而且……”
梅心淡淡笑道:“已經來不及了,再說你的傷勢……”
說著,他掀起那大紅絲被便要下床!
話猶未完,他已經輕哼一聲,皺著眉又躺了下去,焦急地道:“姑娘,這怎麼行!這怎麼行!”
梅心笑道:“你已經躺了大半夜了,不行怎麼辦!放心,等你傷勢痊癒之後,我會全換新的,行麼?”
他仍焦急地道:“可是,可是,姑娘怎麼辦?”
梅心淡淡笑道:“不要緊,像我這種生涯,一兩宵不睡是常事,我也常常一個人獨坐燈下通宵達旦,徹夜不寐,再說,那也沒有辦法,誰叫我救了你?”
他苦笑說道:“可是,姑娘,我總要走的……”
梅心道:“過兩天,你傷勢好了以後,我不會攔你!”
他道:“姑娘,我說的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