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翼正要下拜!”說著,他便要整衣拜倒。
郭璞一笑,說道:“蔣老不怕殺頭麼?如今已來不及了!”
蔣子翼大驚失色,但剎那間轉趨平靜,嘿嘿一笑,道:“六少果然高明,不過,我以為二位仍不敢奈我何。”
金玉樓冷冷一笑,道:“是麼?”
蔣子翼陰笑說道:“不瞞二位說,我來時王爺也知道了,倘若稍時只有你老弟一個人回去,恐怕王爺面前……”
金玉樓冷笑說道:“有可能他是知道了,不過那沒有關係,憑他王府裡的那些人,就連大內侍衛都算上,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再說,你既聽見了我兩個談話,就該知道我兩個在這兒待不了多久了!”
蔣子翼神情一緊,道:“在我看來,那是……”
金玉樓冷然擺手,道:“夠了,今夜我要藉著先皇帝殉國處,懲治你這棄宗忘祖的敗類,你自己對這株海棠樹跪下。”
蔣子翼目光一轉,雙肩方動——。
金玉樓閃身而至,鋼鉤般五指已搭上他肩井。
蔣子翼魂飛魄散,張口欲喊,無奈,他慢了一步,金玉樓緊跟著飛起的一指已點上他喉結。
如今蔣子翼是再也叫不出聲了,金玉樓冷哼一聲,五指用力,蔣子翼一個瘦高身形倏地矮了半截。
金玉樓趁勢一按,蔣子翼已砰然一聲跪倒塵埃。
郭璞及時說道:“閣下,留他個全屍!”
金玉樓道:“我遵命就是!”
飛起一腳踢上蔣子翼死穴,蔣子翼一聲未吭便趴倒在那兒寂然不動。
郭璞一嘆說道:“都是漢族世胄,先朝遺民,奈何賣身投靠?”
倏探懷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些粉紅色的粉末,灑在了蔣子翼的屍身上,藏好瓷瓶,然後道:“閣下不必再回弘曆處了,隨便找家客棧住下,恢復本來面目,聽候海青離去的訊息吧!”
金玉樓淡然一笑,道:“我遵命!”話落,他方要騰身。
“慢著!”郭璞及時抬手阻攔,道:“我打聽一下,可知道虯髯老兒師徒三人的住處?”
金玉樓道:“我聽說他三個住在謝壘山祠等你回來。”
郭璞道:“可是在‘法源寺’後?”
金玉樓點頭說道:“不錯!”
郭璞道:“那麼我去看他們。”
話落,兩人同時騰身而起,飛射不見。
霎時,這“萬壽山”東麓陷入一片空蕩寂靜中。
只剩下,半戳屍體,一灘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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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奇峰突起
片刻之後,郭璞到了謝壘山祠。
謝與文文山同為宋末忠臣,以著《文章執範》一書,而名高一時。
謝名枋得,字君直,為宋末信州弋陽人。
德祐初,元兵入龔江東,兵敗入山,元帝忽必烈採懷柔政策,禮士求賢,而謝不應召。
其後為褔建行省參政魏天佑挾持入京,謝則訪謝太后之攢所及贏國公故址再拜痛哭,無幾罹病,移居“憫忠寺”,偶見壁揭“曹娥碑”文,有所感,乃絕食償死。
所以在祠堂上有那麼一付對聯雲:
“小女子豈不若哉?向蕭寺招魂新公伺宇;大丈夫當如是也,與文山比節壯我江卿。”
另有一聯雲:
“行遁矢孤忠,奔走荒山,遺蹟猶傳建陽市;捐軀明大義,淒涼古寺,傷心還懷孝娥碑。”
這謝壘山伺跟文丞相祠一樣,也頗偏狹。
入門處,有謝文節公祠祀及祠碑銘二石壁。
進小門,即“謝壘山憤死處”,有小祠堂,偏額“薇馨堂”。
正面有神位,上書:。
“宋江東提刑江西招諭使信州諡文節壘山謝公之位”。
在明景泰年間設衣冠塑像。“薇馨堂”之命名,是採伯夷叔齊,不食周粟之義。
這時候的謝壘山祠,一片黝黑,靜靜地坐落在夜色中。
郭璞在祠中走了一趟,別說沒見虯髯公師徒三人人影,便連一點動靜也未見到。
心中暗暗詫異之餘,他只有走出謝壘山祠。
甫出門,只聽一縷女子哭聲由“法源寺”後院傳出,哭聲之悲切,聞之令人心酸淚落。
這是誰夜半在“法源寺”後院悽悽啼哭?
郭璞眉鋒一皺,隨即心中一動,騰身掠起,直落“法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