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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看過我,她向我推薦你,說如果天下間有誰還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了。並且……她想起從前的事就哭了,說桑兒福薄命短,沒能和你結成連理,一直是整個宓家的遺憾。”宓妃色的聲音在這樣近的距離裡,聽起來如同溼溼的霧。

万俟兮望著她的眼睛,突然間,就感到了悲哀。

宓桑……

宓桑啊——

那個遙遠的、不願回憶卻深深烙在心裡的、溼漉漉的名字。

*** ***

“姥姥,她……是個怎麼樣的姑娘?”

掌燈時分,万俟兮從接風宴上提前退場回房休息,他在來陌城前,已感染了輕度風寒,再加上昨夜沒有睡好,今日又顛簸半天,被夜風一吹,病情更是加重了幾分。

蘇姥姥煎好藥,正端給他服用時,他躺在軟椅上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蘇姥姥一邊從包裹裡取出個非常精緻的銀匣子,一邊答道:“公子怎的好端端地問起她來了?”

“只是忽然間很想知道……”万俟兮望著桌上的蠟燭,燭光跳躍,映得他的眼睛也明明滅滅,“我見過她兩次,但留在腦海裡的,只有最後那次見面時的情形,她衝我大喊,一直哭,臉很蒼白,消瘦得不成樣子……”

蘇姥姥開啟匣子,裡面是一盒蜜餞,旁邊還繫了雙銀筷,光是看著,就讓人垂涎三尺。她夾出其中一顆,喂到万俟兮嘴邊道:“藥太苦,吃顆梅子換換味吧……宓桑她……是個很痴情的丫頭。”

第25節:第三章 眾言酷冷平生趣(7)

万俟兮的視線迷亂了幾分。

“夫人本來不同意這門婚事,覺得她是個病秧子,家世也不過爾爾,還比公子大一歲,最重要的是,夫人根本沒打算那麼早就為公子定親,所以就讓人回絕了。沒想到,宓桑得知這個訊息後就病了,病得很嚴重,她娘來求夫人,並且帶來了一個半人高的大箱子,公子,你知道那箱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嗎?”

“我好像聽說過……是信……”

“是的,是信。全是她寫給公子的信呢,每日一封,一共寫了三百零三封,差不多一年時間,但每一封,都沒寄出來。夫人被那箱信所打動,最終同意了這門婚事。”

景象在眼前逐漸模糊,桌上的燭光突然變得很刺眼,万俟兮不禁閉起了眼睛。

“都是過去的事了,別想了……”蘇姥姥轉身,拿起桌上的空藥碗往外走,剛走到門檻,万俟兮的聲音幽幽地從身後傳了過來,“姥姥,她是我害死的麼?”

蘇姥姥的心咯噔一下,扭過頭去,只見他雖然依舊躺在榻上,看似平靜,但雙手卻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抓得是那樣用力,以至於指關節都開始發白。

一股憐惜之意就那樣漫漫升起,蘇姥姥低嘆一聲,柔聲道:“公子想太多了。宓桑從小體弱,即使沒有你,大夫也斷定她活不過十七歲。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扛到自己身上,那樣太重,你會背不動的。”

万俟兮沒有回答。

蘇姥姥關上門離開,腳步聲逐漸消逝在門外。房內變得很安靜,蠟燭默默地流著眼淚,橘黃色的火光跳動著,將他的影子投映在窗上,影子瘦長,更顯孤單。

忽然,有人伸指敲了敲窗戶。

万俟兮睜開眼睛,人卻坐著沒有動。

窗戶自行推開,一隻手端著只托盤伸了進來,盤上的砂鍋發出嗞嗞的冒泡聲,濃香撲鼻。

“陌城三寶:河廣牡鯉九味草。河廣酒日間你已經見過,現在有沒有興趣嚐嚐以九味草熬成的芙蓉粥?”伴隨著清朗的語音,沈狐如魚般從窗外滑了進來,將托盤放到桌上,衝万俟兮嘻嘻一笑。

這個傢伙,似乎無論什麼時候看見他,他都是笑嘻嘻一副很開心的樣子。有時候真想知道,他哪來那麼多事情可樂。謝娉婷的離奇自盡,真的與他半點關係都沒有麼?為何從那張飛揚跳脫的臉上,找不到絲毫心結與陰影?

不得不承認:真是……有點羨慕……

万俟兮微微揚眉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出你的來意吧,我聽聽看。”

“小弟只是見万俟兄晚宴上早早地退了,都沒吃過什麼東西,所以特地讓廚娘熬了碗拿手好粥來請你嚐嚐而已……”沈狐一邊搖頭一邊朝他靠近,突又露出一副很諂媚的樣子道,“倒是小弟的腿上還留著万俟兄的暗器,時間一久,怕是對身體不好吧?你看我都已乖乖跟你回家來了,保證不再偷跑,你就給小弟拔了吧。”

万俟兮平靜如水地答道:“等將軍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