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1部分

居寺內後,頗得清靜,再反觀六七里外終日惶惶、黑雲鬱郁的建康城,只覺寺廟一堵紅牆之隔,竟似有世外桃源與戰火沙場之分,更對佛門勢力之赫赫聲威心驚不已。

此時天色剛亮,石之軒有一搭沒一搭的胡亂瞧著寺門畫作的筆法、技法,真正體悟懂了多少,又往心裡去了多少,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實際上,他對作畫本就興趣不高,在經過前兩個月的消磨之後,如今更是一點兒熱度都沒有了!

不一會兒,門外的僧眾們掃完臺階附近,正要進寺,石之軒向其中一個年輕沙彌問道:“大舟師兄……是要開早飯了麼?”

“阿彌陀佛……”大舟一手持著掃帚,一手立起行禮,道:“大德師弟……貧僧等是要去大殿做早課了,早課之後,才會進齋飯!”

不錯,鑑於聖門中人馬甲多多的優良傳統,石之軒從昨日開始寄居寺中,就入鄉隨俗,比照寺中年輕一輩和尚的‘大’字輩法號,給自己起了個法名為‘大德’。

當時‘大德’這法名的高大上狂氣,可把住持道顯都給震驚了一把……

石之軒眸光一閃,連忙說道:“大舟師兄……久聞佛法博大精深,我心慕之極,可否跟你們一起做早課?”

大舟溫和道:“沙門大開,廣度有緣……大德師弟有此心意,甚好甚好!”

當下二人一齊進寺,直奔大雄寶殿而去。

其實早課在凌晨天未亮時就已開始,此時應該都快結束了。

石之軒跟著大舟進了大殿,只見以佛像前盤坐的中年僧人道顯大師為首,殿內整整齊齊肅立著約莫兩百僧眾,老中少皆有,正在齊聲唸誦《心經》,即《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一時間禪唱嗡嗡。

依慣例,早課是要念誦《楞嚴咒》、《大悲咒》、“十小咒”、《心經》各一遍,而《心經》又是出了名的簡短,可見此時果真臨近結束。

面向殿門,主持早課的道顯大師,看見石之軒跟著大舟進來,並直接站到中間過道邊上的最後一排,開始跟著誦經,不由目光微動。

石之軒貌似虔誠的肅立誦經,但微妙靈覺可以清晰感應到,道顯大師一直在暗暗關注他,不一會兒其目光就在他身上連續徘徊了五次。

昨日初見之時,石之軒可是吃了一驚,這和尚年紀不老,內功也差,勉強二流,唯獨精神念力之強,足可媲美半步宗師級的高手,可見其佛法之精深。

因此,仗著小孩子的好奇特徵,昨天下午僅僅半天時間,石之軒就將闔寺情況大致摸了一遍,從一位老僧口中得知了一個讓他吐糟的資訊——道顯大師出身北地禪宗,為禪宗三祖僧璨的弟子,即禪宗四祖道信的師弟之一……

不過,道信是三祖僧璨的衣缽弟子,而道顯恐怕勉強只算是入室弟子,二人在佛法修為、武功修為及地位上都沒得比,如今道顯更可能是道信的直系下屬。

而這位道信,正是未來的‘四大聖僧’之一,套用佛門一句話,他石之軒真真跟佛門有緣,跟道信聖僧更是幾世修來的‘因果孽緣’。

當然,曾經通讀過少林寺所有藏書的石之軒,如今在禪宗佛法上的理論造詣,恐怕比之道信這位禪宗四祖也不差什麼了,只是不會此世禪宗的嫡傳武功罷了。

若說佛門中有哪隻派系最漢化,當屬禪宗,又名佛心宗,乃教外別傳。

禪宗不是漢傳佛教,又不離漢傳佛教,是中國特色的本土佛教——漢族佛教(即禪宗)。

其實在石之軒看來,禪宗之法,最明顯的特質是在於強調內心的自證,而這種自證,和莊子的坐忘、心齋和朝徹是如出一轍,這與天竺傳來的原本佛教及其餘佛門流派的特點兒很不同,反倒像是披著佛教皮的道教!

也可以說,是許多中國和尚參研莊子的坐忘修持方法獲益良多,就把這方法換了個具有佛教特徵的名字——禪那,簡稱禪,藉此從佛門中另創了一個新流派——禪宗。

而禪宗為了證明自家也是佛門正統,源遠流長,就往回倒翻幾代,找個天竺和尚當祖師——達摩。

事實上,禪宗的各種理論及修持之法,是在後面一代代中國和尚幾百年發展起來的,跟達摩的關係真不大。

所有和尚都知道,禪宗初祖達摩傳給二祖慧可的唯一法門叫心印,即二人心心相印,也就是達摩一句話不說,對著慧可眼神一挑,你滴明白了?

慧可愣了愣,也只能一句話不說,向著達摩合十一禮。

然後慧可就回去自由發揮,因他是地地道道的中土人,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