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深,並著手儘快洗去這思想痕跡,才會開始傳授自己花間派的上乘武功。
畢竟,無論哪家門派招收真傳弟子,都想要如一張白紙般可塑性極強的孩童,而非思想早已定型的別家奸細。
特別是花間派一脈單傳,在收徒之事上更得慎之又慎!
看穿了張僧繇的心意,石之軒也不在意,一邊眼珠滴溜溜亂轉,不知打著什麼鬼主意,一邊看似乖巧的答道:“弟子謹遵師命!”
張僧繇忽然指著董澤湖面上的幾隻呆頭鵝,微笑道:“那你先做一首‘詠鵝’詩,做得好了,為師便教你畫龍!”
石之軒凝目盯著湖面那些鵝,只見它們悠哉悠哉游來游去,時不時低頭啄水,又仰頭優雅的舒展脖頸,愉悅的鳴叫幾聲……不由暗暗嘀咕:它們這是搔*首*弄*姿,勾*引本少爺……作弊啊!
轉身面向張僧繇,石之軒搖頭晃腦,脆聲*吟*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張僧繇微微一笑,讚道:“不錯不錯……”
石之軒立即伸手抄起那畫龍的大號畫筆,在木桶裡沾滿了金燦燦的油漆,眼巴巴望著張僧繇,似在等待指教。
張僧繇搖頭失笑,指著仍舊空著的幾根紅漆巨柱,溫和道:“看來你雖然沒見過龍,可也幻想過龍長什麼樣,不妨畫出來,讓為師開開眼界!”
石之軒不客氣道:“如您所願!”話落就疾步走到一根紅漆巨柱前,雙手持著尺許長的畫筆,肆意塗鴉起來。
張僧繇看著他東一筆,西一筆,全無章法,畫出一個粗糙之極的古怪生物——九顆猙獰鱷魚頭,口含火焰匹練,頭頂鋒銳插天雙角,鹿頸蛇身獅子尾,揹負精瘦肉*翅,腹下一雙超大型的鷹爪……
眼看快畫完了,石之軒得意道:“這是猙獰兇惡的‘九頭龍’……”回來在木桶裡再次沾滿金漆,來到另一根柱子前,運筆如飛,“這是小巧玲瓏的‘毒龍’,原本應該著墨綠色!
不過本少爺技藝非凡,金色也能畫出其內在神韻……”
“這是威武霸氣的‘霸王龍’……”
“這是輕靈翩躚的‘翼龍’……”
“這是……嗯,至高無上的‘九爪金龍’……”
看著一個個粗糙的‘怪物’躍然而出,石之軒還在自鳴得意,張僧繇眼神若有所思,不經意間鬆了口氣,暗暗尋思:想是被士族規矩壓抑久了,一朝放開封鎖,仍是童心未泯……
“好了之軒,明日為師授你雕塑之術!”
比之繪畫,雕塑是個體力活,可錘鍊體魄,亦可作為習武基本功。
第二百七十三章與佛有緣
夏季初臨,朝陽和煦。
石之軒站在一座寺廟前,倚著寺廟一側的門軸,哈氣連天的斜眼瞥著另一扇門。
‘一乘寺’的牌匾高懸,寺裡寺外,都有三五個和尚在打掃青石板鋪就的平坦地面,對於他的動作視若無睹。
視線落處,寺門遍佈極具立體感的凸凹花紋,色混硃紅青綠,觀之眼暈重重……
不用問,這些都是石之軒的便宜師傅張僧繇的大作,寺內的諸多佛陀、菩薩的壁畫,也都是出自張僧繇的手筆,正因這些畫面的立體凸凹感,該寺亦被時人成為凸凹寺,名聲大震。
而石之軒,正是奉師父之命,一大早從大門開始一一觀摩揣測這些畫作,體悟畫技……
自他被裴氏兄弟轉手給張僧繇,至今已有兩月。師徒二人在北方晃盪了一圈之後,一路南下游歷,於昨日到達建康(南京),來到這建康城西北六七里的一乘寺。
自數年前侯景造反,餓死梁武帝後,這梁國京師建康城一直都是風暴中心,局勢緊張,張僧繇本在南梁朝廷掛了個閒職,為直秘閣知畫事,官銜乃是右軍將軍、吳興太守一級,雖不當真掌權管事,卻也藉此混個住宅華美、花銷不缺。
然而如今建康城都兵荒馬亂,也沒個正經管事的皇帝和朝廷,張僧繇這閒官自然也就既沒住處,也沒俸祿。
好在多年前興建一乘寺之時,張僧繇曾為寺內外作畫,與該寺住持道顯大師相交莫逆,此次前來寄居一段時日,倒也不算惡客。
況且,因梁武帝的無私奉獻,南朝佛法極盛,僅這建康城附近的佛寺便有七百餘座,已成此地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不論侯景、陳霸先、王僧辯等野心家如何猖狂,也不敢放任兵卒來騷擾一乘寺這般大型佛寺,否則就是捅了惹不起的螞蜂窩!
所以石之軒師徒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