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最厭惡的永遠是這種精神干擾,因為誰都不敢保證自己的心沒有裂痕,換句話說,其實每個人的靈魂中,都有一些敗壞的汙穢,一直囤聚著,無論怎麼樣也洗刷不掉。
念歸不敢揚言她真的在心境上完全的沒有缺陷,她只是因為玉質曼珠沙華的原因,多了一條理智審視的路,所以她才能夠走的更遠。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及色-欲。這七宗罪,真的不足以讓她在此迷失。
滄若念歸看著那些人面,忽然就笑著說:“無面,這就是你吧!”
空中,那些扭曲的人臉霎時靜止住了,接著,他們瞬間更瘋狂的扭曲顯現著,就好像是不相信她沒有被影響一般。
滄若念歸恍若未聞的接著說:“這就是你吧,這就是你的內心吧!充滿各種罪孽。安拉,罪惡之獸,九頭,無面為主,其形異。匯聚眾魔獸之長,起威能與龍族可堪!”
圍繞著念歸的那些頭開始發生了轉變,變成了和念歸一樣的臉。半空中只有七張一模一樣的臉在抽動著。一張傲慢的、一張妒忌的、一張暴怒的
但是很可惜,哪一張臉都不是那個安靜的死板的敘說著的臉!
滄若念歸的聲音很死板,死板的和之前無面的聲音一樣。
“就像陽陽說的,你愧對於第一代魔君,愧對於魔族。魔族在你混沌了百萬年的過程中,經歷了無數的苦痛,一代代和他一樣的鐵血君主,支撐著魔族的脊樑。這些原本都應該是你做的,可是你卻沉溺於過去的事情,不肯幫助那些君主們。”
滄若念歸說著說著,忽然就抬頭清冷而又平靜的注視著那七張醜惡的臉。
她一字一頓的,即使是疑問的話語仍然堅定的說:“這不就是你嗎?傲慢的、妒忌的、貪婪的、懶惰的、暴怒的、貪食的、色-欲的。這不就是你嗎?揹負著所有罪孽的你!”
半空中,七張臉驟然消失於無形。
無面死板的聲音在這一片空白中響起:“你根本就不知道。”
滄若念歸微微的笑了笑,墨藍色的眼睛清冷的澄澈,她說:“確實不知道,但是,如果是我,我只會守著他的魔族,哪怕他不能回來了,也要將魔族帶上輝煌!揹負著這些罪惡又怎麼樣,有他承認你的存在就夠了。”
“是嗎?”無面的回答著,沒有音調的起伏,沒有情感的波動,無論是什麼樣的話語都是一個韻律。
無面沒有再說什麼,念歸也沒有再說。
第一代魔君已經戰死了,安拉的秘辛或許之於現在來說根本就不重要,無論他當年做過什麼。
這是魔族的事,念歸她不想插手,魔殞陽這次特意的穿越沼澤,或許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儘量的減少截殺,卻也未嘗不有專門前來尋找喚醒安拉的意思。
既然魔殞陽有把握搞定安拉,那麼她又何必去再去說些什麼。
滄若念歸安靜的在這一片白色的世界裡等待著,其實,無論魔殞陽這次會不會成功,安拉都會放他們離開。不為了別的,就為了那套恍如重生一般的梵拉魔鎧。
另一面,魔殞陽饒有興致的觀賞著半空中的各種人臉。
她覺得,還挺好玩的!
無面的內心就是這個樣子的?無面把這個展示給她看是什麼意思?讓她知難而退?
看了一會,發現沒有什麼動靜,魔殞陽對著虛空說:“無面,有必要嗎?”
看著空中那些人臉沒有變化,魔殞陽說:“我還需要考驗嗎?第一代魔君的眼光你應該明白,他不會將自己的意志讓一個廢物來繼承。更何況,憑你的本事,難道還看不透我嗎?”
白色的空間中那些變換的人臉沒有變,無面也沒有說話。
魔殞陽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就好像在自言自語一樣的說:“憑你的力量,想要擾亂我們的精神根本就是易如反掌,想要殺掉我們那就太簡單了。你不肯醒過來,說道底還是因為第一代魔君。”
魔殞陽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她看了看那些扭曲的面龐,學著她在接受傳承時,那個人的語調,說:“不怪你,活下去。”
半空中,那些臉忽然就消失了,就剩下一片空白,就好像無面的臉,什麼都沒有。
魔殞陽平靜地說:“他很出色,不是嗎?”
“可是他已經死了。”無面如是回答著。
魔殞陽堅定的說:“可是我還活著。我不是想讓安拉臣服,我只是有著和他一樣的心願。”
她堅定的說,就彷彿這個世界已經在她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