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已經同意把她接回去了。不過,她不想離開。”楊不愁嘆口氣,“幸好沒有孩子。”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似乎他很慶幸?
越過大門,的確有一輛很大的馬車。看來是太師府派來接她的。
我抄著手站到一邊,看著人們把上官飛花扶出門,突然想起新婚那夜,她自信滿滿地對我講:“楊不愁是我的,誰也奪不走他!”
“你是紀紅錦?”一個文官模樣的人站在我面前。我點點頭。
“原來就是你啊!”他擺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轉身對楊不愁道,“將軍,得罪了。這人是重要案犯,下官必須把她帶走。”
楊不愁還是那麼不慌不忙:“陳大人客氣,奉旨辦事無須如此。不過,下官還有幾句話要說,不知可否方便?”
那個陳大人識趣地站開,楊不愁走到我身邊,幫我整理頭髮做出無比恩愛的模樣低聲說:“我雖然答應過不傷害你,可是,這是皇上的命令我也沒辦法。”
我抬起眼皮看他,看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得意,便說:“多謝大人維護,諾言對君子不對小人,無須解釋,存乎一心。”
他的手停下,頓了頓才說:“你是重犯,洛玉簫救走紀青月已經驚動官府,像你這樣的人不可能再被救走!他錯失良機,可惜呀可惜!”
《千里東風一夢遙》第十章(3)
我笑著接話:“所以女人千萬不能找有二心的男人,不然這虧就吃大了。”好像是別人的笑話,被我倆看到了。
我們的聲音都很低,他繼續惡毒地說:“不過也許他還有機會。”手指劃過我的臉廓,“像你這麼漂亮風騷的犯人輕易不會判死刑,最多沒為官奴,就是充到妓館裡去。嘿嘿,你一定很喜歡的。而且,還可以在那裡會會洛玉簫。”
我後槽牙有點痠疼,笑著說:“是呀。他是逃犯,我若是抓住他不知道可不可以將功贖罪?”
楊不愁道:“官妓永世不得贖身。不過要是給老鴇好處,或許可以伺候好一點的客人。”
“多謝指教,小女子一定銘記。”嘎嘣,我聽見自己兩牙交錯的聲音。
楊不愁突然放聲大笑,驚飛屋頂看熱鬧的麻雀。
陳大人有點不知所措,最後在楊不愁的連連揮手裡,帶著我離開。
官妓?我再度坐進幽暗的馬車裡,心裡一片茫然。
手下意識地放在腹部,恐懼從心裡和指尖兩頭蔓延,迅速在心臟匯合,一連串緊張的收縮,帶來要命的窒息!
我的月事從來不準,也從不費心記它。但是連著兩三個月沒來,傻子也知道可能是“某些原因”。
官妓,除了終身不得從良外,我還知道,官妓的孩子……
它本來可能是江湖俠客的兒子,或者是朝中重臣的千金,現在卻因為母親不得不承受這個社會的蔑視和侮辱。不行,我絕不能讓它受這個罪。
悄悄脫下錦衣,束好腰帶,重新披上袍子。進了官署我就沒有機會了。洛玉簫不會救我,楊不愁恨不得我死,我必須在第一時間大家還懵懂的時候,想辦法逃離。“逃跑,逃跑,再逃跑!逃到最後就是勝利!”我的腦子冒出這樣一句話,激動得我熱血沸騰。
穩定一下手指,輕輕敲了敲車壁。外面的動靜是集市,我聞見酒樓的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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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沒有定案,所以官兵對我還是很客氣。那個陳大人親自跑過來問我:“紀夫人,有何吩咐?”
我捂著肚子,扭曲了臉龐(撒謊的第一要素就是自己首先要信),摁著聲音道:“陳大人,我身體不適,能否給個方便,讓我休整一下?”
“這……夫人,再過兩個街口就是衙門了,您忍忍吧。”陳大人好聲勸道。
我呻吟了一下,肚子還真有點疼:“大人,奴家體弱,早上吃了涼的。即便到了公堂怕也支撐不住。大人行行好,給奴家留分面子,不過轉身的工夫,耽誤不了的。”
“這……”陳大人似有鬆動的跡象,肚子裡傳來隱約的躊躇,我放大了呻吟,卻刻意壓制,好似真的不可容忍卻又羞於出口一般。
“只要大人挑兩個從人隨著便是。奴家一個弱女子,能翻天不成?”
大概想著我不過是四體不勤的官太太,陳大人最終同意了。
簾子撩開,兩個健婦一左一右地攙著我下了車。
不遠處有一座酒樓,是京城最好的地方。我對兩人道:“你們要一個上房,銀子我來付。”說著從懷裡摸出兩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