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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遮下來,擋住了前面的視線,也蓋住了他發紅的耳尖。

剛才急著離開的醫生回來後臉色看上去很好,和流弋說話的時候也沒那麼冷了,還叮囑幾句,然後又皺眉,“你們這些小孩子真是,打架又不是好玩的事,鬧矛盾忍一忍就過去了,也不怕父母擔心,太不把自己的健康當回事了。我們學校前幾天就有一個男孩,被學校外的流氓打得進了醫院,躺在醫院裡沒錢手術,父母到處求人,都給人下跪了,我看著都心酸……”

流弋原本就怕葉阡程猜到昨天晚上事情的真相,聽到這些話簡直就像是在說自己,慌得不行,說了好幾聲謝謝麻煩之類的話,匆匆付了錢就離開了醫務室,關了門還聽見那個醫生對葉阡程說“你們不是很熟嗎……”

下午的三節課身上感覺沒那麼疼了,但是帶了一股子藥味,一進教室就引來了其他人注意,皺著鼻子有點嫌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埋下頭寫作業了。流弋歉意的微微一笑,倒不怎麼在意,實在是在意不過那麼多。

同桌的男生湊過來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嘖嘖道“你這是被人揍了?怎麼臉沒受傷?我以為男生最多看你這張臉不順眼。”

流弋從書桌裡拿出等一會兒要上的課本,對方的靠得更近了些,一隻手捏了捏他的臉,“女生都在猜你是不是整了容……”

流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開啟男生的手,他不喜歡同性的觸碰,這和他心底深處那個見不得光的秘密矛盾地並存著,就像他喜歡葉阡程,但是對喜歡葉阡程的自己充滿了厭棄感。

男生對他的反應驚訝地張了張嘴,然後又笑了一下,湊到了他耳邊道“難怪男生私底下都說你是……兔子,流弋你真的很像那類人。”

“我不是。”他否定的太平靜,簡直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回答,捏著課本的手卻在用力,指甲在上面掐出深深的痕跡。他討厭這個從不同人嘴裡冒出來的結論,討厭得無可奈何又無法反駁,只能用這種簡單的否定句來應付。

“哎,我沒那個意思,開個玩笑別介意!”男生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膀,回過頭去看自己的書了。流弋分得清真正的惡意和無意中傷的區別,多少明白這個說話直白的同桌沒那麼多繞彎彎的心思,但還是有被戳到痛處的感覺。

公交車站一如既往的人頭攢動,汽車啟動噴出煙霧混雜著灰塵打在臉上,嗆得人無法呼吸。

陽光已經偏西,但是依舊灼熱,面板幾乎能覺出灼痛感。

流弋捏了捏口袋裡僅剩的幾塊零錢,輕輕嘆了口氣。

雖然在醫務室只花了三十幾塊錢,但是這幾天的生活費就沒有著落了。

向流蘇要錢,是件痛苦的事情。

進了那條狹小的弄堂,遠遠的就聽到了笑聲,流蘇的聲音夾在中間尤其明顯,又尖又媚,透著一種無所顧忌和放|蕩。繞過牆角就看到一群人在院子中間的桂花樹下襬了桌子打麻將,流蘇正指著一個旁邊的男人笑罵,指尖幾乎戳在男人的臉上,塗得豔紅的指甲折射著粼粼的光。

流蘇和男人調情的手段一向不高明,但是總有人覺得受用。流弋只朝那邊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低著頭開門進去,洗了一把臉,然後進廚房淘米,洗菜,再把水池裡的碗一個個洗乾淨。

流蘇進來的時候流弋正把芥藍倒進鍋裡,激起一串嗆人的油煙,流蘇捂著口鼻咳嗽了幾下,挪著碎步靠過來,流弋回過頭道“你先出去吧,馬上就好了。”

今天流蘇的心情似乎特別好,眉開眼笑的揉了揉他的頭髮,“兒子,老孃今天贏錢了,喏,給你買點好吃的去!”一張百元的紙幣在眼前晃了幾下塞進他手裡。

流弋頭上也有傷,被她揉得抽了口氣,趕緊躲開。流蘇又拍了拍他的臉,“哪個混蛋王八蛋打的,還疼不疼?來,讓我看看。”

“我沒什麼事,你快出去吧。”流弋最怕她這種心血來潮莫名其妙的關心,擋開她還要繼續拍他臉的動作,忙著去看鍋裡的菜了。

“辣椒少放一點,我最近上火。”

“嗯,知道了。”

流蘇捋了捋頭髮,踩著高跟鞋咚咚的回了客廳,流弋捏緊了手裡的錢又展開來,手心都冒出了汗,什麼時候可以不用流蘇的錢呢?十八歲,還差兩年呢。

高中這樣的漫長,要怎樣才能忍耐過去?

體育課總是叫人心有餘悸,第二節課一結束教室裡就是哀號聲一片,下樓的時候也磨磨蹭蹭,悶熱的天氣好像是在醞釀一場暴雨,一絲風都沒有。

十圈400米的跑步量對流弋糟糕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