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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那些淤青,忽然抬頭說了句“一個男孩子面板怎麼白成這樣子。”然後轉過頭去開單子了。

在一個陌生人面前脫衣服本來就讓流弋覺得彆扭,聽到對方這句無心的話更覺難堪,扯過襯衫忙著穿上,釦子還沒扣上那醫生就制止了他,一雙眼睛帶著火,“忙什麼,還要上藥呢,你要是不怕傷口爛掉現在就走。”

流弋再怎麼也遲鈍也感覺出這個醫生今天心情不好了,只得乾坐著,等她拿了藥回來才又把襯衣脫下來。流弋趴在簡陋的病床上,赤|裸著上身,房間裡只有二十左右的溫度,有些冷,消毒水擦在破了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燒灼和冰冷的矛盾痛苦。

“把褲子脫了。”

“嗯?”流弋有些緊張的回頭,醫生更加不耐煩的皺眉頭,“腿上的傷不想處理了?”

“那個……那……我自己來就好了……”流弋從病床上坐起來,神色為難。他的眉眼太媚,聲音也淺淺淡淡的,這樣低眉順眼說話的時候就會給人一種“小寵物”的感覺,要麼讓人想憐愛,要麼就是想欺侮。

“我都能做你媽的年紀了,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不是……”

醫生氣不打一處來,一副發作邊緣的模樣。這個時候,醫務室的門被敲了幾下,進來的人叫了聲“陳阿姨好。”

流弋沒想到會又在這裡遇到葉阡程,再看看自己滿身亂七八糟傷痕的樣子,臉上發熱。

“呦,小葉你總算來了,阿姨等得都快急死了,那個事你媽媽怎麼說?”醫生著急的拉著葉阡程問事,口罩也摘了。

葉阡程的目光越過來看了流弋一眼。

流弋沒有聽他們在講什麼,一直低著頭,檢視用一葉障目的自欺欺人讓自己好受一點,過了幾分鐘聽到葉阡程在叫他的名字,“流弋……”

那醫生應該是得到了滿意的結果,眉開眼笑的,說話聲音也溫柔了,聽見葉阡程叫他的名字就笑問“你們認識啊?那好了,你們都是男孩子,省的他不好意思,小葉你幫他上一下藥,我去打個電話告訴病人家屬這個好訊息。”

葉阡程看了看手中被塞進去的藥瓶,走到流弋身邊問了聲“還好吧?”

這句話問的很隨和,哪怕還是那種冷淡語調,流弋還是覺得溫暖。

葉阡程在他身邊坐下,流弋知道他在看自己身上那些傷,忙解釋道“不是很嚴重,已經不疼了。”

他是第一次離葉阡程這樣近,以前都是遠遠看著或是擦肩而過,緊張就隨著距離的拉近而倍數增長,話說的有些語無倫次。

他剛進初中就認識葉阡程了,注意的太久,聽說的太多,想要裝作陌生卻仍覺熟悉,只是現實裡他永遠不可能遊刃有餘地應付葉阡程。

葉阡程似乎並沒注意到他的侷促不安,詢問道“我幫你擦?”

流弋倏然抬頭,迎上葉阡程微微帶笑的表情,驚訝和緊張的感覺沖淡了氣氛中微妙的尷尬。但葉阡程不是真的要詢問他的意思,說完就拿輕輕按著他的肩讓他躺下。

糾纏

流弋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裡,鼻尖聞到的全是陳舊棉花的味道,有些嗆。

每次葉阡程塗藥的時候手指碰在面板上都會引起微弱的戰慄感,他一直繃緊了身體,感覺自己在慢慢僵硬。

房間裡很安靜,背上是傷得最重的地方,棉籤擦過的時候還是疼的直抽氣,空氣裡就多了點噝噝聲,時間這個時候對流弋來說就顯得特別的漫長,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里居然有了種煎熬的感覺。

這種情景是他從沒料想過的,因為他沒想過兩個人有一天會離的這樣近,近到讓他除了手足無措和慌張外還有點厭惡起自己來了。

“你每天回家都經過那條路嗎?”

“嗯?”流弋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葉阡程是在和他說話,“不是……昨晚考試,我怕回去的太晚才抄的近路。”

接下去又是沉默,流弋從來就不是話題的掌控者,他習慣了在人群裡默不作聲。

而傳言裡惜字如金的葉阡程似乎也沒有接下去的想法,無論怎麼說,他們始終是陌生的,不管以前有沒有聽說過對方,距離第一次說話也還不到二十四小時。

“這些只是普通的消炎藥,要是不見效的話最好去大點的醫院看看,洗澡的時候注意不要用太熱的水。”

“嗯,謝謝。”流弋坐起來穿好衣服,聲音微弱,太過緊張的狀態讓他的動作遲滯又緩慢,扣衣服釦子的動作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而他的頭也一直低著,細碎的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