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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不信自己說下的大話,但是與此同時她卻希望延長這一刻和欺騙自己,哪怕1秒鐘也好。她的衝動是那麼強烈,可能會駭然死去,至少公爵覺得是這樣,“瞧,這就是他!”最後她手指著公爵,對阿格拉婭喊道,“如果他現在不走到我跟前來,不要我,不拋棄你,那麼你就把他拿去,我讓給你,我不要他!……”

她也好,阿格拉婭也好都停住了,彷彿在等待,兩人都像發了瘋似的望著公爵,但是,他也許並不理解這一挑戰所包含的全部力量,甚至可以肯定說不理解。他在自己面前僅僅看到一張絕望的失去理智的臉,正像有一次他對阿格拉婭說的,這張臉“永遠刺痛他的心”。他再也不能忍受”便指著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用懇求和責備的口氣對阿格拉婭說:

“難道能這樣!她可是……這麼不幸!”

但是他剛說完這句活,便被阿格拉婭那可怕的目光鎮住而閉口不言了。在這一目光中流露出這麼多的痛苦,同時還有著無限的憎恨,竟致公爵兩手一拍,喊了一聲,便朝她奔去,但是已經晚了!她不能容忍他的動搖,甚至是瞬間的動搖,雙手掩著臉,驚呼一聲:“啊,我的天哪!”,便立即衝出房間,羅戈任也跟她出去,為她拔去臨街門上的插銷。

公爵也跟著跑去,但在門口一雙手緊緊把他摟住了。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絕望的變樣的臉逼視著他,她蠕動著發抖的嘴唇問:

“要去追她?去追她?……”

她失去知覺倒在她的懷裡。他抱起她,把她送到房間裡,安放在圈椅上,自己則站在她旁邊呆呆地守候著。茶几上有一杯水,回進來的羅戈任抓起它,往她臉上潑了些水。她睜開眼,有一會兒她什麼也不明白,但突然環顧了一下四周,顫粟了一下,發出一聲驚呼,便朝公爵撲去。

“是我的了!是我的!”她高呼道,“驕傲的小姐走了?哈-哈-哈!”她歇斯底里地笑著,“哈-哈-哈!我竟把他讓給過這個小姐!為什麼?為了什麼?真是瘋了!真是瘋了!……滾開,羅戈任!哈-哈-哈!”

羅戈任凝神望了他們一眼,一聲不吭,拿起帽子就走了出去。過了10分鐘公爵坐在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身邊,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像愛撫一個小孩似地雙手撫摸著她的頭和臉。她哈哈大笑,他也報以放聲狂笑,她要是流淚,他也隨之哭泣。他什麼話也不說。”但是專心地傾聽她那一陣陣欣喜的語無倫次的低聲咕噥。他未必聽懂什麼,但平靜地笑著,只要稍微覺得她又開始憂愁或哭泣,責備或抱怨,他就馬上撫摸她的頭,溫柔地摩挲她的臉頰,像對小孩一樣安慰和勸解她。

在前面一章所敘述的事件發生後過了兩個星期,我們故事裡人物的狀況有了很大的變化,因此不做些特別的解釋,我們是很難繼續下去的。但是我覺得,應該限於最簡單地闡明事實,儘可能不做別的解釋,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有許多情況筆者自己也難以解釋清楚所發生的事情。我做這種事先宣告必然使讀者覺得相當奇怪和不明白:怎能敘述既無明確概念又無個人意見的事情呢?為了不致使自己處於更為尷尬的境地,最好還是舉例加以說明,也許,厚意的讀者會理解我為難在什麼地方,再說這個例子不是插話,相反是故事的真正和直接的繼續。

過了兩個星期,也就是已經到了7月初。在這兩個星期中我們主人公的故事,特別是這個故事最近發生的變故,變成了一件奇怪的、相當逗人的、幾乎是難以置信的、同時又引人矚目的軼聞,漸漸地沿著與列別傑夫、普季岑、達裡婭·阿列克謝耶夫娜、葉潘欽家鄰近的所有街道傳播開來,簡言之,幾乎全城甚至郊區都在流傳,差不多整個社會——本地居民,別墅客,來聽音樂的人——全部談論著同一個故事的各種不同的說法,說什麼有一位公爵在一家有名的受尊敬的人家出了醜,拋棄了已經是他未婚妻的這家人家的小姐,迷戀了一個有名的風流女子,斷絕了一切過去的關係,並且不顧一切,不顧威嚇,不顧眾人的忿怒,打算日內跟這個被玷辱了的女人結婚,就在帕夫洛夫斯克這裡當眾公開舉行婚禮,而且要昂起頭,直面眾人,這件軼事漸漸被新增了許多醜聞,其中涉及到許多有名的要人,還使其賦有各種荒誕離奇和神秘莫惻的色彩,而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一軼事又以許多無可辯駁的一目瞭然的事實呈現在人們面前,因而大家的好奇心和流言蜚語當然是非常情有可原的。最精細、巧妙同時又近乎情理的說法歸於幾位頗有身份的流言專家,他們屬於有理智的階層,在每個社交界總是急於最先向別人解釋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將此看做是自己使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