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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伊萬·費奧多羅維奇馬上就設法逃脫了,而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在發過脾氣後也就平靜下來了。當然,在那天晚上她一定會變得不同尋常地殷勤、溫順、親切和恭敬地對待伊萬·費奧多羅維奇,對待“自己的粗野的莽漢”伊萬·費奧多羅維奇,對待善良的、可愛的她所崇拜的伊萬·費奧多羅維奇,因為她一生都愛甚至熱戀著自己的伊萬·費奧多羅維奇,而伊萬·費奧多羅維奇自己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為此也無限地敬重自己的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

但是阿格拉婭卻是她主要的和經常的苦惱。

“完完全全像我,在所有的方面簡直就是我的活影子,”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暗自說,“任性、可惡的小鬼頭工虛無主義者,怪女人,瘋姑娘,狠心丫頭,狠心丫頭,狠心丫頭!嗬,天哪,她將是多麼不幸啊!”

但是,正如我們已經說過的,升起的太陽一度消融和照亮了一切。幾乎有一個月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完全擺脫了一切操心而得到了休息。由於阿杰萊達日益迫近的婚禮,上流社會也開始談及阿格拉婭,與此同時阿格拉婭所到之處舉止總是那麼優美、那麼安穩、那麼聰穎、那麼不可征服,有點高傲,但這可是與她非常相稱的。這整整一個月她對母親也是那麼親熱,那麼殷切。真的,這個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還得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應該對他了解清楚,再說阿格拉婭好像對他也不比對別人更加賞識。”反正她突然成了這麼一個姣美的姑娘,她是多麼俊俏,天哪,她是多麼俊俏,一天天長得越來越美!偏偏就……”

偏偏就剛才冒出了這個可惡的死公爵,這個槽透了的傻白痴,於是一切又被攪混了,家裡的上切又鬧了個底朝天!

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對於別的人來說一定認為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是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與別人不同的是,最平常的一些事情紛亂混雜在一起,透過她素有的總不放心的有色眼鏡,她總能看出某種東西是最令人生疑、最令人無法解釋的恐懼、因而也是最令人苦惱的,以致有時使她嚇出病來。她那可笑的、毫無根據的提心吊膽弄得她心如亂麻,現在突然確實看到了某種似乎真的是要緊的、似乎真的是值得擔憂、疑惑、懷疑的跡像,叫她又怎麼能放心呢?

“怎麼有人竟敢、竟敢給我寫這封該死的匿名信,說這個賤貨跟阿格拉婭有聯絡呢?”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一路上邊拖著公爵跟著自己走,一邊想,到了家裡把他安頓在全家聚會的園桌旁坐下時還在想。“怎麼竟敢這樣想?如果我哪怕相信了點滴或者把這封情給阿格拉婭看,我真會羞死的!對我們,對葉潘欽家竟如此嘲弄!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伊萬·費奧多雷奇,一間都是因為您,伊萬·費奧多雷奇!啊,為什麼我們不到葉拉金去,我可是脫過到葉拉金去的!這大概是瓦里卡寫的信,我知道,或者,也可能……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是伊萬·費奧多雷奇的錯!這是那個賤貨拿他開玩笑,為的怪讓他記住過去的交往,把他端出來當傻瓜,就像過去把他當傻瓜嘲笑一通,癢著他鼻子走一樣,那時他還給她送珍珠……而最後我們還是受到了牽連,您喲,女兒們還是捲了進去,伊萬·費奧多雷奇,她們是少女,小姐,上流社會的千金,待嫁的姑娘,她們都曾經在這裡,在這裡站過,全都聽見了,還有,即一幫男孩的事她們也捲進去了,她們都在,也都聽見了,您就高興吧!我不會原諒,不會原諒這個傻瓜公爵的,永遠不會原諒的!為什麼阿格拉婭這天天歇斯底里大發作?為什麼跟姐姐們幾乎吵翻了?甚至跟亞歷山德拉也吵架了,而過去她總是像吻母親那樣吻她的手,是那麼尊敬她,為什麼這三天她總給大家出謎語,讓人莫名其妙?加夫里拉·伊沃爾京在這裡又算什麼?為什麼昨天和今天她開始誇起加甫里拉·伊沃爾京來,並且還大哭起來?為什麼這封匿名信提到了這個該詛咒的‘可憐的騎士’,而她甚至沒有給兩個姐姐看公爵的信?為什麼……為了什麼,為了什麼我像只發狂的貓似的現在跑到找他並且還親自把他拖到這裡來?天哪,我簡直瘋了,我現在於出什麼了呀!跟一個年輕人談論女兒的秘密,而且這秘密幾乎涉及他本人!天哪,還好,他是個白痴……還是家庭的朋友!只是阿格拉婭難道迷上了這個呆子?天哪,我在胡扯什麼嗎!呸!我們全是些怪人……應該把我們大家放在玻璃櫃裡陳列給人看,首先把我展覽出去,門票收10個戈比。我不原諒您這一點,伊萬·費奧多雷奇,永遠不會原諒!為什麼阿格拉婭現在不使他難堪了?她許諾要使他難堪的,現在卻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