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冷色。卻不知道此時,遠在西海沿子的一處大宅的書房之中,同樣的清冷的月光下,一名挺拔的中年男子,面目表情地看著手中的信,之後微微斂目看不出情緒,手中的信卻被一抓抓得破碎。
正是奉了聖人之命,鎮守西海沿子的英國公齊閔。
“父親。”就在齊閔臉色冷淡,坐在紅木椅中不知在想些什麼時,便聽到書房之外,一聲活潑的歡聲,之後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開啟,從外頭走進來一個柔美多姿的女孩兒,此時這女孩兒穿著縷金百蝶穿花桃紅雲緞裙,十分的活潑討喜,見著了齊閔,也不害怕,只走到了他的身邊,搖著他的手臂笑道,“母親等你很久了,父親,您忘了,今兒可是母親的生辰呢!”
齊閔卻巋然不動,只用冷淡的目光看著她,那目光中的尖銳與冰冷竟看得這女孩兒渾身一個哆嗦,不由強笑道,“父親這樣看我做什麼?”
“你母親在京裡,哪裡又出來一個母親?”英國公不答反問,只淡淡說道。
這女孩兒的臉一下就白了,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之後強笑道,“父親,你在說什麼啊?”她臉上露出了驚容來,說道,“母親,不就是在……”
“若你說的是你的生母,”英國公冷冷地說道,“那麼你只稱呼她一聲姨娘便可,”他在齊五一下子便流下了淚水的傷心表情中淡淡地說道,“說到底,她也不過是我的妾,一個妾,有什麼身份做你的母親?”見齊五還是不動彈,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的妻子,你的母親,是我明媒正娶的英國公夫人,南陽侯府的嫡女!以後,若是你再說錯,不要怪我不講父女情分!”
英國公這話,對於齊五來說,簡直就如同當頭一棒,似乎馬上就要厥過去,齊五隻強忍了心裡頭的痛苦,含淚道,“父親這話,將我母……”見英國公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看來,她忍了忍,還是忍下了這樣的屈辱說道,“姨娘置於何地?父親!”她高聲道,“這麼多年,為你搭理內宅的是姨娘,服侍你的是姨娘!為何你要這樣傷姨娘的心?!”
這一聲聲的姨娘,只叫得齊五肝兒疼!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沒想到她竟然成了一個庶女!若不是自己的母親與父親是表兄妹,感情極好,齊五簡直要吐血了!
可是再要好的感情,卻叫齊五死死地記得,那京裡,還有一個礙事兒的人,死死地坐穩了英國公夫人的寶座,叫她的生母無法名正言順地站在父親的身邊,自己也只能當個低人一等的庶女!
目中一冷,齊五卻只做出了柔弱的哀傷的表情,低低地哭泣道,“我知道父親前一陣子是惱了我,可是,六弟的事兒,真不是我做的呀!您只想想,母,姨娘平日裡對六弟的生母處處關照,就跟親妹妹似的,我都要靠後,如何敢去害人呢?”
英國公卻只是漠然地看著這女孩兒流眼淚,許久,方才淡淡地問道,“你以為,我是那等會被內宅婦人矇蔽的蠢貨?”見齊五猛地抬頭,驚愕不已,便將手中的信隨手往桌上一扔,慢慢地說道,“平日裡我信任你們,從不對內宅之事留意,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他慢慢地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形立在齊五的面前,突然就是一個耳光抽在了齊五的臉上!
武將的力氣極大,竟將這女孩兒抽得倒飛了出去,轟地撞上了屋角的紫檀木架,那上頭的青花白地瓷梅瓶被撞得歪了歪,劈頭蓋臉地落在了齊五的頭上,便聽齊五一聲慘叫,已被那花瓶砸破了頭,血流了一臉,她卻驚恐地看著漠然看過來的英國公,連痛都忘了。
從她穿越開始,這個父親雖然平日裡有些冷淡,卻從來都沒有發過火,給人這樣大的壓力。
什麼都不做,只看過來,就叫齊五的心中生寒。
就彷彿下一刻,真的會被這人殺死一般!
“小六的事,也就罷了,”英國公只冷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在掙扎,也不救治,淡淡地說道,“可是,你不該攛掇你三叔,去開鐵礦!”他挑眉道,“怎麼,你就這麼恨我?想要我去死?”
“我這樣做,都是為了父親呀!”齊五心裡害怕極了,哪裡敢承認心裡的那點私心,只流著淚爬到英國公的腳底下,抱著他的腿哭道,“父親,咱們這兒這樣艱辛,鐵少得可憐,我是為了父親才這樣做的!”見英國公並未將她踢開,她心裡頭鬆了一口氣急忙叫道,“我一心都是為了父親,天地可鑑!”
“天地可鑑?”英國公的目中現出了一絲譏諷來,猛地將她踢開,將一套厚厚的律法書卷用力地摔在齊五的臉上,冷笑道,“蠢貨!看完了這個,你再告訴我,你是在對誰天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