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了半條命,不定哪天就歸了西,更有朝中大大小小的破事兒,二老爺雖心裡頭對這對叫人不省心的母女生出了殺心,可一時半刻,還真騰不出手收拾她們。
誰承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二老爺心生了一絲慈悲,卻冷不丁地知道這兩個傢伙還要做耗,這一作,就要與兩淮總督結仇,便恨得牙癢癢,也來不及與自己那大哥商量了,只去問大太太的主意,可巧兒大太太如今看得這母女二人很緊,剛剛得著了訊息,正在惱怒,兩個一碰頭,便覺得這母女不能留了。
“二叔這話,我聽不明白。”三姑娘退後了幾步,卻目光遊移了起來。
“這年頭兒,想在本老爺的面前騙人的已經很不多了。”二老爺幽幽地嘆了一聲,這才說道,“你也別管你那嫡母,這事兒,還真與她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我瞧著你們不順眼罷了。”毫不在意地把仇恨都拉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這才繼續含笑道,“買通了總督府的下人,想要先來個生米煮成熟飯,鬧得天下皆知,好替你妹妹嫁進去過好日子,是不是你的主意?”
聽到二老爺竟然毫不客氣地拆穿了自己,三姨娘母女便嚇得渾身直哆嗦,之後,三姑娘彷彿孤注一擲地尖叫道,“本就是太太的不是!我才是姐姐,憑什麼總督府的親事落在了四妹妹的頭上?”她大哭道,“二姐姐也就罷了,我身份比四妹妹高得多,又是英國公之女,本就是應該我嫁進總督府去!”
“人心不足說得就是你們了。”二老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的憐憫,淡淡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口中薄待你的嫡母,已經給你尋了一戶好人家?”見三姑娘面露冷笑,只以為他在說謊,便嘆道,“你的這番作為,真是叫你母親枉費了好心。”
“太太那樣恨我,怎麼能給我的女兒尋好親事?!”三姨娘怨毒地看著二老爺,尖叫道,“你別替她說好話!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得很!”後有面上扭曲地尖聲笑道,“你為什麼要替她說話?是不是你們兩個……”話音未落,便劈頭捱了一記耳光,直抽得她臉向著一旁歪去,之後驚恐地向著二老爺看,就見他抽了自己一耳光,卻只是若無其事地翻看自己的雙手,半分情緒都沒有地說道,“叫你的嘴乾淨點兒!”
“你敢打我姨娘,我一定要與你好看!”三姑娘眼珠子一轉,便冷笑道,“等父親回來,我就把你們的□□告訴他!我就不信,他能繞的了你們。”
“真是個蠢貨。”二老爺平日裡並不總看著後院兒,畢竟自己又沒有閨女,一個大老爺們總留意後院的事兒叫人看著不像,沒想到這麼一注意才愕然發現,府中竟然有這樣多的蠢貨,便是與當初攆著管他叫二哥哥的那個什麼朱氏也不遑多讓了,扶著額頭對自家大哥的審美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鄙夷,這才淡淡地說道,“且不說真有沒有這種事兒,你只說,在我的面前說破,與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這樣蠢,是怎麼活了這十幾年的呢?
換他年輕那會兒,若是有這樣蠢的姐妹,早把她弄死幾百回了!
“你還真敢傷害我們不成?”三姑娘色厲內荏地叫道。
“從前吧,我還想著你究竟是我齊家的血脈,想著要放過你,不過如今看來,內闈不修,實在是禍家的根本!”二老爺目中冰冷地說道,“不能叫你一個蠢貨,就攪了府裡頭幾個女孩兒的名聲!好侄女兒,如今,你二叔也顧不得你了。”
“父親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見那幾個婆子已經圍了過來,三姑娘這才知道害怕,拼了命地向後躲去。
“說到底,你還是沒有看明白,大哥是個什麼人。”二老爺冷淡地說道,“若不是知道他會做出什麼選擇,你以為我敢這樣對你?”眼見那婆子已將這母女按住,那管事已將水晶瓶中的液體分別灌入了這母女的口中,二老爺這才在心裡頭一嘆,慢慢地在兩個人抽搐之中說道,“下輩子,不要這樣蠢了。”
說完,便停在原地,知道三姨娘母女聲息全無,這才背起了手,帶著人往回走,與他身後亦步亦趨的管事淡淡道,“庵裡清苦,三姨娘與三丫頭撐不住病故了,你想著找個好日子,好生葬了就是。”搖了搖頭,自己便準備回府。
若不是這一次,二太太看著不像,又恐大太太下不了手來求他出手,他也不會這樣快速地弄死這兩個人。不然,以他的本意,是想留著三姑娘等大哥回來自己動手的。如今三姑娘已將他當做仇人,嘴裡又說出那樣的話來,他自然不會叫她繼續活著禍害自己與府裡的名聲。
月光照在了二老爺的臉上,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