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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卻以為娘不相信他,頓時更加大聲道:“我半夜起來撒尿的時候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娘。”狗子拉著她的袖子,急急尋求支援。
狗子娘摸著狗蛋的頭,這時笑著解釋了一句:“我家茅房的牆昨兒被雨淋垮了,這才看得見隔壁院子裡的情景。可不是什麼番強偷看之類的,大夥兒可不要想歪。”
兩家是挨在一起的,徐寡婦要起牆的時候被狗子的奶奶以破壞風水的緣故硬是擋了下來。徐寡婦拗不過,只得栽了一大叢荊棘,心裡安慰著防防小賊罷了,可擋不了視線。但好歹還有一扇牆擋著,再說對過去也只能看到院子的情景,徐寡婦也沒太在意,誰知道偏偏在這個當口上吃了虧。
“小孩子剛醒。又下著雨,迷迷糊糊的看錯了也不一定。小孩兒說話沒忌諱,但大人怎麼能這樣,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是什麼個意思?”徐寡婦轉移了仇恨視線。
“你別急啊。是不是冤枉你咱們再聽聽。要是我兒子看錯了,真冤枉了你,我就跪下來給你磕頭賠罪。可要是不是……”狗子娘似笑非笑的看著徐寡婦,又轉頭看向自己兒子,鼓勵道:“說說,還看到了什麼,你怎麼知道從她屋裡出來的那男人去鎮上了?”
狗子有些生氣的嘟嘴,他會連是不是去鎮上的路都不認識嗎?
“這還用問嗎,不去鎮上賣掉,這麼大個活物擱在誰家也瞞不住啊。這不明擺著告訴大家他就是那個偷馬賊嗎?還有。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活馬可比那肉貴多了。”七丫替狗子答道。
“三十兩,是鎮子裡最上等的好馬。”東方白適時的說明了一句。
咋一聽還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可細想,三十兩啊。好些人一輩子都存不了這麼多。
徐寡婦一面在心裡暗罵那個眼皮子淺,非要偷人家馬的惹禍精,一面努力替自己洗刷不白之冤,眨巴兩下眼睛,硬生生的擠出兩滴眼淚,“我今兒可是見到了什麼叫胳膊肘往外拐,我一個大活人。李家屯的人你們不信,偏信一個小奶娃,兩個外鄉人的話。寧願信他們也不願相信我。人家出頭是為了男人,你們張口閉口的汙衊我,又有什麼好處了?說我坑了人家的馬,證據呢?說說就行了?要我說半夜又男人爬你家的牆。我也親眼看見了,你怎麼說?”
這一聽還有些沒完沒了的架勢了,人群中有人說了句公道話:“我看徐氏說得也有幾分理,一個人看到了也不算證據啊。外鄉人,七丫肯給你們說話。定是聽到你們說馬匹被人坑了才會去找人理論的。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又憑什麼說是別人坑了你的馬,你給我們大夥戲說說。”
眾人這才發現他們一直找錯了物件,事件的苦主就在這裡,他們卻聽了這麼長的別人說,她說,他說,而一直沒有聽當事人怎麼說。
東方白將舉在頭上擋雨的扇子收攏,衝說話那人一抱拳,才慢慢講述了整個事件。從牽馬車進,付了十兩銀子的草料錢,到今日看馬,主人家卻拿起一段馬韁繩說馬跑了。他本來口才就極好,稍加潤色,愣是把整個事件說得跟冒險故事一樣跌宕起伏。
東方白說完,人群寂靜了一下又哄的熱鬧開來。
有性情耿直的立即嚷嚷開了:“十兩銀子的草料錢,嘿,可真是個有錢的傻蛋!”
“關鍵是馬,你的重點在哪裡?”旁邊有人忍不住翻白眼。
“哦,對,馬,吃了十兩銀子的草料。”
……這人就是一根筋,對方無力吐槽,完敗。
這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還自作聰明的蠢蛋,徐寡婦有些氣急敗壞道:“我不是還給你了嗎?”
“不是還,是我們今天第二次登門的時候七丫姑娘說了幾句,你才不情不願的拿出來的。”荊浩抱臂說道。雖然他不想參與,但他被視為一夥,脫不了身還不如主動參與。
“對,你還罵罵咧咧的說我們不是男人,給出去的銀子還要回去。”東方白在一旁補充。
“馬韁繩我也帶在身上,我想請這裡對牲口熟悉的人幫忙看看,這到底是掙脫的還是被利器割斷的。”荊浩又拿出一截繩子。
人群中果然走出個魁梧的中年大漢,接過繩子,細看了斷口處,“是先被割裂再被掙斷的。”
“喲,沒話說了吧,賊喊做賊,還有臉自個兒喊冤!”最高興的居然是狗子娘,當即給徐寡婦一個沒臉。
徐寡婦咬唇,說這話的是屯子裡最為公正最得民意的里正接班人,她就是再怎麼說別人也不會相信,而且這本就是事實。他只得抓一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