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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學校組織學《毛選》小組。那個時代的學生全都經歷過此事,和今天的各種課外學習小組差不多。不同的是,今天的課外活動按興趣分組,而當時是以居住地為基礎進行分組。分組名單宣佈,肖華髮現張藝謀和自己並不在同一個小組;心裡頗有些失落。沒料到,真正開始學習時,張藝謀突然出現在她這個小組,他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肖華至今都不知道。因為張藝謀的意外出現,肖華開始驚喜,並且慌張。
有一次學習《毛選》時,張藝謀坐在了肖華身邊,肖華就像渾身通電一般,整個人都在發抖。她在小組中擔任記錄工作,因為張藝謀坐在身邊,她的心緒完全亂了,字都不會寫了,只好將本子遞給組長,說:“我記不了,讓別人記吧。”組長大惑不解,以前不是記得很好嗎,今天怎麼就不行了?張藝謀偏了偏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不要知難而退嘛。”如此一來,她更加慌了。
張藝謀到底使用了什麼謀略才加入這個小組的,他本人一直不曾提及。或許時間太久,連他自己都忘了這檔子事。但另一件事他記得非常清楚。
中小學都是固定座位,教室以課桌分組。肖華坐在第四排,張藝謀坐在第七排,兩人中間隔著三排座位。一般來說,同桌或者前後排,說話的機會比較多。
張藝謀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回去對母親說,自己可能近視了。母親聽說後,立即將他帶到醫院檢查。面對視力表,張藝謀有意指示錯誤的方向,從而使得母親相信他真的近視了。張孝友在兒子的要求下,特意去學校找了一次班主任。張藝謀是學校的好學生,是老師眼中的榜樣,對於調座位這樣的要求,老師自然會滿足。老師甚至主動問他希望坐在哪一排。
“第五排。”他頗有些心懷鬼胎地說。
他其實是想坐第四排的,那樣就和肖華同桌了。可是,他又擔心這樣做目的性太明顯,害怕被人洞悉。
如此一來,坐在原來位置的女同學不滿意了,拉著肖華,一起去找班主任。班主任向她們解釋了一番,表示無可奈何。從那以後,肖華老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一盆炭火在烤著,時刻都是熱烘烘的感覺。
為了追求肖華,張藝謀所花的心思遠不止這些。比如他是班上的文體委員,為了能夠更多地和肖華在一起,他便將肖華列入了班級女子籃球隊的名單。肖華說,她其實並不喜歡體育運動,對於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那裡,她感到非常奇怪。她有一種預感,這是張藝謀幹的。
兩人之間的事已經發生了很多,但肖華卻說,她其實很長時間裡一直還沒有認真看過張藝謀。
肖華第一次仔仔細細打量張藝謀,是在一次大掃除的時候。她坐在窗臺上擦玻璃,突然,肖華髮現玻璃上映出了張藝謀的臉。原來他正站在她的身後和一位同學說話,不時朝她這邊望上一眼。她透過玻璃看著他,他沒有發現,她也就大膽無忌起來。
這塊玻璃早就已經擦好了,可因為從這裡可以看到張藝謀,肖華一直都在那裡磨磨蹭蹭,直到自己都覺得都不好意思了,她才從窗臺上跳下來。
一次,張藝謀和同學們打乒乓球,肖華騎著一輛新腳踏車過來,見張藝謀在那裡,便支好腳踏車,站在一旁觀看。張藝謀看到了肖華,打得更有勁,發揮得更出色。打完一盤,他勝了,得意地走近肖華。他是去和肖華說話的,可到底說什麼,一時沒有想好,只好無話找話:“你的新車子,別放在這兒,太陽曬了不好。”
肖華後來說:“我心裡熱熱的,他不但注意到了我,還注意到了我的東西。不過車子真的怕曬嗎?”儘管有疑問,肖華還是非常聽話地將車子推到一邊支好。
另一次是放學後,班幹部留下來開會,散會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大家急急忙忙地往外走。肖華顯得不緊不慢,在那裡整理東西。張藝謀也頗有默契,同樣拖到了最後。其實,他們是想趁著這機會多接觸一下。肖華眼見教室裡只剩下兩個人了,不好再留在這裡,背起書包,準備離開。張藝謀叫住了她,說是要將課堂上沒收的一個調皮學生的物品交給她。
這是一個極其牽強的藉口。肖華只不過是小組長,在班上不是什麼大官;相比而言,張藝謀是文體委員,官比她大;課堂上沒收的東西,原則上應該交給老師,至少也應該交給班長,而不是交給小組長。即使如此,肖華還是準備接受,她伸出自己的手。張藝謀將東西放在她手裡時,在她的手掌中輕輕碰了一下。
肖華已經從中獲得了張藝謀所要傳達的資訊,同時也被這資訊弄得心慌意亂。她猛地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