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很均勻又很耐心地蘸著番茄醬;雪白的牙齒輕輕地撕咬著炸雞塊,抿著小嘴不動聲色地咀嚼。她說外國人全是這麼吃法,不像中國人,吧唧吧唧地像狗在啃嚼肉骨頭。我感到這是在向我暗示——她確實是經常跟高幹爹媽吃西餐。更要命的折磨是,在一陣美妙的彩鈴聲之後,她動作麻利地掏出手機,並用接線小姐那樣柔軟的聲音說著什麼,我聽不到她說什麼,因為她總是姿勢優美地站起來,走到遠一點的角落處,歪著腦袋笑容可掬。
我斷定她正與流氓表哥通話。她的表哥絕對流氓,在不到十分鐘時間,竟然來了三次電話。這讓我七竅生煙,恨不能立即蒸發。
奔騰5回到座位上,又開始用細巧的手指捏著一根炸薯條,又開始準確均勻耐心地蘸著番茄醬,又開始用雪白的牙齒輕輕地撕咬著炸雞塊,抿著小嘴不動聲色地咀嚼。我只能是心驚肉跳,等著再一次響起可恨的彩鈴聲,我甚至覺得我有點心力衰竭。
我開始奮力掙扎,決定要壓倒她囂張的氣焰,我說我那個掙數十萬元的老爸太兇狠了,他不准我有手機,竟然還限制我在家裡打座機——我家的電話絕對高階,只要你打電話,立即就能記錄你打的時間。奔騰5模稜兩可地笑了,我有些無地自容,不能不承認,奔騰5比我有閱歷。我說我老爸掙數十萬元時,她臉上就開始露出這種含糊的笑容——也許上次在公園裡她已經這樣笑過,只是我沒留心罷了。我的臉皮開始與時俱進地發燒,這傢伙肯定識破我的謊言。這在她付錢買漢堡包時,可能就已經看出我經濟地位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