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回道:“不敢。”翠兒已是變了臉色。吳媽媽出去傳話,自有人進來拖了周奶媽出去,板子打完,還要進來叩謝。
這裡文若才笑著問翠兒:“你家主子巴巴地打發你來,可有什麼事?”翠兒忙回道:“也沒什麼,主子因為帶著弘時,沒空來,所以打發我來瞧瞧,可有什麼幫忙的。”文若心道:也是個聰明丫頭!嘴上說:“難為她費心,我這裡沒什麼事。你回去服侍你主子去吧。”翠兒忙答應了,自回去。
文若便開始分派各人事情,便見秀菊進來了。給文若福了福,請了安,道:“主子知道福晉今日分派堂會的事情,讓我來幫著。因對牌一向是我替主子管著,倒也熟悉,所以便打發我來了。”文若笑道:“還是你們主子想得周到。你若不來,我也要打發人去取了。”秀菊道:“哪裡敢勞煩福晉?”便捧了牌子站在文若一側。
於是文若便分派起來,這八個人專管做什麼,這三十個人又做什麼,一一便多有了投奔,自去辦事。文若見此時令行禁止,也舒了口氣。秀菊在旁邊道:“素日我家主子便誇福晉,如今一看,果然叫人歎服,這才幾日,便能治理得她們妥妥貼貼了。”文若笑道:“不過是現炒現賣罷了,哪裡敢跟大福晉比?還巴望著她早些好起來,我也好卸了擔子。”
到了堂會這一日,文若自坐鎮抱廳,一大早便分派了各人事情。這一日便寸步不離,凡有人來回事情,一概現處置。這會子正是各人都忙各人的去了,文若稍稍得閒,正想喘口氣,誰知外面亂成一團,忙問是何事,外面多嚷嚷道沒拿到對牌外面支不了銀子。文若便詫異道:“對牌一直由大福晉跟前的秀菊掌著,今日因大福晉病又重了,所以她不曾過來,由我這裡開了條子你們去大福晉那現領,怎麼會沒有?”其中一個便回道:“秀菊姑娘說牌子已經放出來了,在福晉這裡。”文若吃了一大驚:“何時給我了?這可如何亂得?”忙起身去那拉氏那裡。
秀菊卻也正在著急,偏她這裡走不開。此時見文若過來了,忙請了安,回道:“今日主子突然不好了,燒的亂說胡話,我不敢走開,又怕誤了福晉事。打發人去請福晉房裡的人,卻只來了個小丫頭子。我一時情急,也沒細想便把牌子交了她,託她交到您那,誰知道……”一面說,一面急得眼淚直打轉。文若也跺腳道:“真真糊塗,這樣大事便打發個人來叫我又如何了?如今也不能乾著急,那小丫頭如今人呢?”秀菊道:“已找了大半日了,這些個小丫頭子,不是旗下的,最怕便是眼皮子淺,混支了錢跑了。”這裡正是沒個開交,外面已有人來回道,說是方才有人拿牌子支了一千銀子,因數目太大,帳房不放心,終是打發個人來問問。
秀菊一聽,更是傻了,只知道掉淚,文若忙出外面來,讓戴鐸帶人去找,務必抓回來。這裡對地下的人道:“如今沒了牌子,事情也仍要照辦,該幹嗎幹嗎去,別在這傻站著。”下面人叫道:“好主子呢,這沒銀子還辦什麼事呢?”文若想了想,“便拿我現寫的條子支領,跟帳房說一聲罷。”才打發這些人走了。
誰知道沒半刻功夫,又都回來了:“外面帳房卻只認牌子,除非爺發話,否則不敢擅自改規矩。”文若見天色也不早了,急得團團轉,忙叫人去找四爺去。這裡一干人都等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好容易等到秦順兒氣喘吁吁地跑了來,卻回道:“四爺正同幾位阿哥、大臣在御前議事,指不定什麼時候才出來呢。”文若一聽,可真急了,如今這樣,只好再找那拉氏去。
那拉氏卻仍然昏睡未醒,連秀菊人也不見了。年氏、耿氏更是推得乾乾淨淨,連人影子也不曾見一個。眼看快晌午了,便有各位阿哥的內眷陸續到來,屋裡的人卻仍然是亂作一團,文若忙求爹爹告奶奶地央他們先接待著人,自己也向內堂來與她們妯娌聊天。卻見外面忙亂的上茶、上點心,實在不像,可也無法迴避。仍是笑臉迎進來,一一寒暄一陣。
忽聽得一陣爽朗笑聲,外面人報:“八福晉到——”一見文若便道:“妹妹如今是越發能幹了呀——早聽說如今這裡是妹妹當家了,可怎麼外面連個像樣的奴才也不見呢?一個個沒頭蒼蠅似的,我說呀妹妹,四哥難得擺次酒,那拉姐又這麼相信你,你可別躲懶才是。”文若心裡一腔怨憤一腔委屈,卻無處說去,也只得應道:“盡力罷了。”外面剛剛安頓好,文若便見戴鐸帶著幾個家丁回來了,正往裡探頭,知道是那事,忙告了罪,到後廳來。
戴鐸道:“如今找是找著了——是福晉房裡的小丫頭香芸支了銀子跑了,她家原是蘇州的,出去了就忙忙地僱車想跑回去,誰知道被賊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