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追不上你這條游龍……”
“很難說,姑娘。”楊一元的虎目中,殺機愈來愈濃,“有你陰魂不散似的在我身邊出沒,我怎麼可能逃脫他們的追躡?今晚如果不是我福至心靈,反而跟在你後面,你就可以和這四個混蛋,一舉把我送進枉死城了。時辰到了,鄭州跟來的大批人馬,應該正往這條路上趕,你的時辰……”
一聲厲叱,辣手紅綃雙手齊楊,不拔劍而是發射飛針,奮身魚躍,兩起落便已躍出店外。
剛身形躍落,眼前人影幻現。
劍剛拔出三寸,脖子便被掐住了。
“饒……我……”她總算能叫出兩個字。
胸腹某些地方感到微震,扣喉的勁道一鬆。
“我不再跟……著你……”她回過氣來哀叫。
“現在,找不怕你跟了。”楊一元把她推開,“你很聰明,真能逐漸找出我的弱點。人是可以改變的,但在正常的情形下很難改變。我不會殺你,即使剛才你已經用飛針下毒手,因為那是你情急走險,可以原諒。你走吧!最好找地方躲起來。”
“你……”
“你已經三十出頭了,姑娘。”楊一元向後退去,“美人遲暮,你還能在江湖風光多少時日?要是落在你的仇家手中,那些人決不會像我一樣大量仁慈。”
“你……你在我身上弄……弄了手腳……”
“不錯。”
“你這天殺的豬狗……”她尖叫咒罵。
人影一閃即逝,楊一元已經走了。
“我……我決不放……過……你……”她向夜空淒厲地狂叫。
踉蹌到了坐騎旁,她仍在切齒咒罵。
掛上韁,正要扳鞍上馬,猛扭頭,看到身旁站著五個黑影。
“你們……”她大吃一驚,心向下沉。
“八臂金剛。”為首的人說,“咱們跟在一旁,檢拾漏網之龜,準備捉鷹。凡是與楊一元作對的人,十之六人是背了不少血案的妖魔鬼怪,只要落在包某手中,立即派人悄悄押回有案的府州法辦。”
“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本姑娘面前撒野?”她忘了身上的禁制,怒火上衝。平時不管任何時候,八臂金剛決不敢在她面前撒野,難怪她冒火,“給我滾遠一點,你還不配在本姑娘面前說大話。”
“是嗎?立可分曉。”八臂金剛疾衝而上,享譽江湖的鐵臂伸出了。
她憤怒地拔劍,劍出鞘她卻心中一涼,這把最熟悉最趁手的劍,為何如此沉重?
本來神意一動,便立有反應的內功,卻毫無反應,不由神意所左右。
一驚之下,八臂金剛的大手已攫住了她。
楊一元一身輕鬆,住馬在月光下向南又向南飛趕。
這條路,五年來不知走了多少次,每一次都來去匆匆,心情與以這次不同。
這次,他是被人逼走的,按理他該心情惡劣,像漏網之魚。
但他不是漏網之色,他是因勢利導引人來追的。
在鄭州逗留得太久了,鬧得也夠了,猶如在以窩搗了一個洞,蟻群大亂四散。但不久之後,受驚的蟻會紛紛回窩的,窩必須修補,侵入的外物必須清除。
他不能坐等對方大舉聚合之後,集中全力向他群起而攻,蟻多咬死象,他不是傻瓜白痴等候對方明暗俱來,強中更有強中手,他畢竟不是不壞金剛。
引大批強敵在天涯海角追逐,是最有利的妙策。
追的人不可能長久聚在一起,分聚無常不可能準確控制他的行蹤,十個八個奈何不了他,人多他溜之大吉,主動控制在他手中,他可以任意吞食;牽著他們的鼻子走。
帶了大群人馬,追逐一個非常強悍的人,在天下各地奔東還北,那是最愚蠢的事。
所以,他心情輕鬆。
另一心情輕鬆的原因,是擺脫了許純芳等三個小姑娘。三個小姑娘已有兩個陷入情愛糾紛中,這種情愛糾紛剪不斷理還亂,鬧起來就沒完沒了。他對三位小姑娘並無多少印象,實在不願牽扯在內。
今日一見,明日天涯;這就是江湖豪客對男女友情的看法。一個真正灑脫的玩命者,很少發出一見如故,生死與之的情懷,因為可能相處不久,無法進一步相互瞭解、怎能憑短暫的相處便付出感情?
霸劍奇花與驚鴻劍客,就是一見鍾情的結果,後遺症難以收拾,天知道日後會如何收場?
許純芳說他對呂飛瓊存了壞心眼,不管有意或無意,對他都是一種傷害,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