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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可憐我孃親一怒之下,還是不忍傷他性命,就離開蘇恰瓦,攜著我在附近一處修道院中隱居,平日裡只一心教我些武功與鍊金術,盼著哪一日父親回心轉意,我好有能力效忠於他。”

說到這裡,博格丹長長嘆息一聲,那青森森的臉上也顯出些許哀傷:“倘若如此終了一生,還則罷了。卻不料我父親又給她惹來一身滔天禍事,以至我有今日之境地。當年我孃親離開法蘭西之時,身上還帶著一件至寶,乃是聖路易的王冠。這王冠與尋常的不同,乃是路易九世當年之用,路易九世是御封的聖人,他的王冠號稱三聖,由耶路撒冷十字架殘片、耶穌受難時所戴荊棘王冠的棘刺與黃金打造的金百合花拼成,無比珍貴。此事我父親自然諳熟於心,其時奧斯曼土耳其有大軍壓境,他去找瓦拉幾亞借兵,開口便允諾以聖路易王冠相酬。事後他來找我孃親索要,我孃親自然不肯給,此事不了了之。沒想到這個訊息卻不脛而走,竟被一個魔頭得知了。”賽戈萊納動容道:“是隱者?”

博格丹道:“隱者只是他的名號,究竟姓甚名誰,沒人知道——你們可聽過塔羅血盟麼?”眾人都搖了搖頭,約瑟夫大主教道:“塔羅牌我倒知道,似是魔女巫婆所施行的邪術道具,計有大阿爾克那二十二張,各有圖案寓意,可是那個?”博格丹道:“不錯。外人雖視鍊金術士為一個門派,其實術士之間多各自為政,頗為鬆散。其中有二十二個出類拔萃的高手,深感孤軍作戰不若群策群力,遂歃血為盟,約以塔羅為號。塔羅血盟中人平日並不來往,每十五年一聚,倘有空缺,則另外推舉一人遞補,是以人數常常都有二十二人不變。那‘隱者’便是其中一名了;而我孃親亦身在其中,號為‘月亮’。”說罷一指坩堝側烙著的彎月標誌,眾人只道那無非是尋常裝飾,原來還有這等寓意。

博格丹繼續道:“隱者不知如何知道了我孃親擁有聖路易王冠,起了覬覦之心,數次索要未果,懷恨在心。恰是十五年前,隱者會同幾個甘與他同流合汙的血盟成員,大舉進犯。我與母親拼死抵抗,仍舊是寡不敵眾,母親向我父親求援。那無恥之徒竟說只消拿聖路易王冠來換,便發兵去救。只有盧修馬庫見我母子可憐,私自調動了斯文托維特派的一批門徒來援,可惜為時已晚。母親空等援軍不來,被隱者打至重傷,我亦中了隱者的典伊寒掌,一身功力盡廢。我孃親拼得一死,用血盟誓約逼迫隱者發下誓言,須等到十五年後新月繼任,才可再回摩爾多瓦奪取王冠。隱者料我已成廢人,不以為意,說日後自會來取,威脅說倘若我就此逃走,他便要屠盡蘇恰瓦全城。母親叮囑我不可因私而害了一城性命,亦不可找我父親報仇。於是這十五年來,我便在盧修馬庫的幫助下,在這達幹山的隱谷之中伴著母親遺骸慢慢療傷,不問世事。而我那父親,嘿嘿,卻在蘇恰瓦城裡頤養天年,享盡清福,好不舒服。”

這一篇故事講吓來,博格丹以手按胸,憶起母親音容笑貌,眼中竟隱有淚光。聽眾亦是嗟嘆不已,始知為何博格丹跟他父親只用法語交談,實在是為了追憶亡母。再看那負心大公已經是面如死灰,癱坐在地,喘著陣陣粗氣,彷彿那舊事壓在胸口重逾千金,艱於呼吸。博格丹一指道:“父親如今你癱坐之地,恰好就是我孃親凱瑟琳埋骨的所在”。大公聽罷低頭一看,竟是一個小小的墳包,駭得連忙掙扎著要起身避開,雙腿卻全不聽使喚,只是連連蹬踹,樣子極其狼狽。

賽戈萊納道:“難怪隱者又是派人臥底,又是遊說奧斯曼人來攻,全都是為了要挖出你的行跡,好取那聖路易王冠。”博格丹還沒未答話,一個深沉聲音自眾人身後傳來道:“賢徒你說的真是絲毫不錯。”

眾人大驚,紛紛回頭,看到隱者與馬洛德、莎樂華三人立在谷口。

第八章 縱然虛室難生白

隱者還是那一身裹屍布裝扮,直挺挺立在谷口,左邊莎樂華玉手扶在他肩膀上,巧目倩兮,右邊馬洛德手扶長劍,面無表情。

從賽戈萊納到博格丹無不色變,真是說尼祿,尼祿到,他們剛談及這魔頭,他便現身了。兩邊人隔著坩堝相望,齊奧和尤利妮婭見到馬洛德,無不咬牙切齒,馬洛德卻似未見到他們一樣,只是死死盯住博格丹。莎樂華倒是衝大公飛吻了一番,見他靠在山壁,頹喪如泥偶,紅唇微綻,露出鄙夷神色。

約瑟夫大主教初見隱者,並無畏懼,他本是個渾不吝的脾氣,見博格丹與賽戈萊納兩大高手都面露驚異,反激起了怒氣,不由踏前一步,沉聲喝道:“來的可是塔羅血盟的隱者?”隱者眉毛一挑:“看來博格丹已把舊事合盤托出給你們了。”約瑟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