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慘呼仰倒在地,胸前、小腹以及右腿各多了一道極深的刀口,血湧如泉。
兩個隨從笑嘻嘻地停了手,那使者首領面色陰沉,衝賽戈萊納藏身的草叢叫道:“哪位朋友,出來見見面吧!”原來他早聽到了賽戈萊納那一聲低呼。
賽戈萊納從草叢裡站了起來,大大出乎了使者首領的意料。他先前以為藏身之人是那年輕刺客的黨羽,沒料到卻是個金髮少年。這少年骨瘦如柴,四肢頎長,頭髮蓬亂如鳥巢,身上穿一件極不合身的破爛短褂,腰間懸著把短劍,手裡還拄著根深色木杖,打扮的十分古怪。
首領使者皺了皺眉頭,以為他不過是一個路過的流浪兒,警惕之心大減。他轉頭吩咐兩名手下道:“把那刺客的頭斬下來,一併帶去蘇恰瓦,看他們誰還敢不從!”其中一人應了一聲,揪起年輕人頭髮,拔刀就要去砍。他們驕橫慣了,殺上個兒把人實在是稀鬆平常的小事,即便被人在一旁看到了,也毫不為意。
忽然那金髮少年開口說道:“天主有好生之德,何必傷了他的性命。”他說的是卡瓦納修士慣掛在嘴邊的勸誡之語,不過用的是希臘語。奧斯曼土耳其在巴爾幹地區久有勢力,這話使者們倒也是能聽懂幾分。
當年卡瓦納修士講授地理時,曾給賽戈萊納說過奧斯曼土耳其的淵源。奧斯曼土耳其人本居中亞,後為避蒙古人鋒芒移居歐亞交匯出的安納托利亞,籍著數百年不斷侵襲,如今已經是個橫跨歐、亞的大帝國,奉伊斯蘭為國教,勢力遍及近東、巴爾幹、黑海一帶,無人敢擢其鋒。他是羅馬公教的人,敘述中自然對穆斯林國家帶了幾絲敵意與偏見,視其為事魔之國,無時無刻不意圖染指歐羅巴,以致多少天主的忠貞信徒都埋骨近東。修士提醒賽戈萊納他日見了土耳其人,萬萬小心。賽戈萊納對上帝信仰堅定,也無形中對那些回教分子頗多怨憎。此地甫一見真正的土耳其人,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使者首領道:“這世間唯有一尊大神,違了他的意志,就要以血抵償。”賽戈萊納道:“馬可福音曰:要愛惜每一滴人類的血。你年紀好大,竟然不知道麼?”這兩個人一個奉古蘭經為圭臬,一個唯聖經字句是從,完全是雞同鴨講。
一人道:“何必多說,把他也一併幹掉就是。反正是個異教的小狗,多殺一個,安拉在天必也首肯。”首領使者懶得再跟賽戈萊納囉嗦,點頭同意。那人走上前去,拔刀要砍,賽戈萊納初次對敵,有些害怕,下意識地用雙掌在他胸前一推。只聽“喀喇”一聲,那人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出數十步遠,胸膛塌陷,眼見活不成了。
這一下大大出了所有人預料。賽戈萊納自從修習了《箴言》以來,在絕谷經常斷木碎石,卻從來沒在人身上試過,最多與卡瓦納修士口頭印證一下,沒想到這輕輕一推對人類竟然有如斯威力——他在水洞時連巖壁都可擊破,人的肋骨又怎能硬過石頭呢。
首領使者和另外一個隨從勃然變色,紛紛抽出彎刀,大叫大嚷撲將過來。賽戈萊納倒提短劍,與他們乒乒乓乓鬥了起來。
這是賽戈萊納初次與敵接戰,心中興奮與忐忑各佔了一半。三個人交手七、八回合,首領使者覺得這少年雖然內力古怪,但劍法上實在高明不到哪裡去,二十招內必可擒下。賽戈萊納也作同感,這把短劍揮舞起來總不甚趁手,幾次憑藉著鬼魅身法才躲過敵人致命一擊。他內力如火,但手底的招式差強人意,只因在絕谷之底時卡瓦納修士動彈不得,於招法一道只能言傳,難以身教,自然不好有成就。
他打得有些氣悶,索性忽然跳起,雙腿連環朝兩人踢去,趁對方攻勢一滯時,把短劍遠遠丟開,改以肉掌對敵。首領使者見賽戈萊納忽然棄械,以為對方已經放棄,毫不客氣地揮刀劈來。不料這招還沒使老,賽戈萊納雙掌已經從刀鋒兩側一合,把彎刀硬生生接住。這新月彎刀如同鑄進了崔嵬巨石之內,紋絲不動,無論如何用力卻再難拔出。隨從見首領受制,正欲搭救,賽戈萊納的右腳已然反踢面門,可憐那隨從被暗含了《箴言》內勁的腳法連連踢中,身體發出悶悶的數聲碎裂,然後一聲不吭僕到在路邊草叢,再無半點氣息。
首領使者大驚,當下連刀也不要了,轉身衝幾步開外的馬匹衝去。賽戈萊納拿起彎刀,朝他後心擲去。這一擲舉輕若重,貫注了希氏武典的上乘心法,那彎刀如同飛箭一般直直而去,“噗嗤”一聲,半輪刀刃割入首領使者後背極深,只留了刀柄掛在外面。首領使者乘著衝勁又多走了幾步,快到馬匹前才撲通一頭栽到,一動不動。
賽戈萊納初次出手,便斃敵三人,可謂大獲全勝。倘若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