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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時間什麼都亂了。這位少夫人還請恕罪。”

艾瑟爾這次騎馬遠行,是以未穿修女服飾,而是換了一身絲邊便裝。她聽到獵人這麼說,先看了一眼賽戈萊納,登時臉色漲紅,又不好反駁,只得低聲啐了一聲,截口道:“你可知藍鬍子住在哪裡麼?”獵人面色又繃緊起來,顫聲道:“這位少夫人,小點聲,倘若被那魔頭聽見,便不得了。”賽戈萊納見他畏胡如虎,好奇心大起:“看來他果然就在這裡,你們怎麼如此怕他?”

獵人嘆了口氣,勒了勒纏在腰間的布帶:“這個藍鬍子都說是地獄來的惡魔,自從十幾年前來了這老山以後,從此便不得安寧。平日裡誰只要進了山去,定是有去無回,連屍骨都尋不著;每逢月圓之夜,那藍鬍子還會下山尋食,逢人便捉,據說連嬰孩都不放過,真是比餓狼還兇殘。當地的領主不敢多留,遠遠地搬開,只剩下我們這些窮苦人和一片荒山。我算是膽子大的了,也只敢在老山山麓打打獵物。”

賽戈萊納笑道:“莫怕莫怕,我們此來,就是為了對付他的。”獵人瞪圓了眼睛,不明白這兩個人是否失了心瘋。這時羅慕路斯與蘿絲瑪麗也從後面趕來,獵人看到他二人腰間繫的釘錘,略有所悟,問道:“你們莫非是江湖人?”

艾瑟爾一點頭道:“正是。”獵人搖了搖頭道:“數年之前,有幾個托缽僧團的僧人也曾闖將進來,滿口說要為人除害,最後也是無功而返,聽說還死了好幾個。你們四個小孩子,能有多大作為?”四人均想這便是卡皮斯特拉諾那一戰了。這四個人個個俱是少年心性,眼高於頂,聽了獵人的話反激起了好勝之心。蘿絲瑪麗在馬上袖手,淡淡道:“托缽僧團能作成什麼事?豈能跟我等相提並論。”

賽戈萊納一聽她語帶嘲諷,心中大為不滿,他也算半個托缽僧團中人,便開口駁道:“宗教裁判所也委派托缽僧團的持重僧侶出任法官?你這般說,便是說宗教裁判所不濟事嘍?”

宗教裁判所大法官是普羅文扎諾,各地分支卻大多禮聘聖多明我會與聖方濟會的僧侶,以借重他們在當地的聲望。蘿絲瑪麗被他說中了破綻,面色掠過一絲陰沉沉的不快,遂閉口不言。羅慕路斯見他二人不再鬥嘴,便轉向獵人道:“那你可知這裡進山以後,如何能找到藍鬍子?”

獵人見他們心意已決,只得說道:“這裡朝前走上一段路程,便有一處潭水,名喚林芙潭——這林芙就是我們當地的泉水女神——有一條溪水流入深潭。你們只消溯溪而上,走個半日,便可見到一處廢棄的修道院。那修道院本來是個隱修會的,後來被藍鬍子殺儘裡面的修士,自己佔了去。”

這倒出了他們的意料,羅慕路斯道:“就這麼簡單?”獵人苦笑道:“哪裡容易,這條溪水時而伏在地表,時而潛入巖穴,根本難以捉摸,又是在密林中穿行,稍不留神便會迷路。”他頓了頓,又道:“何況那藍鬍子耳聽八方,眼觀六路,你還未找到他,便會先被他捉到。這兩位少夫人生得這麼美,只怕那魔頭不會輕易放過。”

這次便連蘿絲瑪麗都沉不住氣,狠狠瞪了那口無遮攔的獵戶一眼,想要一刀刺去。羅慕路斯攔住小師妹,沉聲道:“不要節外生枝。”他掏出一枚銀幣給獵人,獵人接過去,千恩萬謝走了,連頭也不敢回。

此時日頭已微微西墜。賽戈萊納道:“眼看就要黑天,不若今夜就在山麓宿營養精蓄銳,明日一早進山。”蘿絲瑪麗冷笑道:“你沒聽色諾芬曾說‘乘夜而入勢如破竹’麼?”賽戈萊納聳肩道:“藍鬍子在這裡住了十幾年,熟知地理,豈是我們能比的?白天進去,好歹還有陽光。你晚上入山,目不能視物,只是送死罷了。”

蘿絲瑪麗道:“我們西門子弟,可沒有貪生怕死之徒。”說完一撥馬頭,自顧朝前走去。平時她沉默寡言,不屑與那些凡夫俗子多談一句,不知為何,一見賽戈萊納便心生厭惡,聽他無論說甚麼言辭都要駁上一駁。

羅慕路斯看了賽戈萊納一眼,抖動韁繩跟上蘿絲瑪麗。賽戈萊納與艾瑟爾對視一眼,心中無奈,只得也跟上前去。賽戈萊納從懷裡取出那一枚翠哨,遞到艾瑟爾手裡,低聲道:“一會兒倘若有甚麼怪異之處,你便吹這哨子。”他手指觸到少女凝脂般的肌膚,心中一漾。艾瑟爾天真爛漫,卻不覺有什麼不妥,笑嘻嘻把哨子塞到嘴裡,輕輕吹了吹,哨音清微,如精靈夜吟,十分動聽。前頭羅慕路斯忽然撥轉馬頭,回頭提醒道:“兩位,莫要驚動了藍鬍子。”艾瑟爾吐吐舌頭,把翠哨掛在脖子上。

一進老山,四人頓覺通體陰寒。那一條獵人所言的小路幾乎已被亂草埋沒,四下